恢宏靡贵的燕宫之中,却有着蜿蜒曲折的太清河。从千里外的河流之中绵延而来,穿过大片江山,又终在京都汇聚。 太清池便是自其中引来的。 池水清澈见底,如似嵌在金碧辉煌间的一块美玉,剔透地含着江南情韵。 孟秋躲在角落的凉亭里,旁边是高耸的朱墙,连带着池中传来的水雾沁着凉意,枝叶瑟瑟,暑气顿消。 她眯着眼靠在栏杆上,弯着腰伸着手,拨弄地一池波澜。时有鱼儿从她指间穿行,或辗转轻啄,引得她眉眼弯弯,难得觉得惬意。 “既然暂时走不了,”她懒洋洋的自言自语着,“那就当做休假吧。” 她上回紧绷着太久,日日夜夜都不得安生,到头来,还是没落得个好下场。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现下正好借着此事,暂且给她点过度的时间。 还不等孟秋懒散个一会儿,她便见前面有个内侍走过来。 一面是池水荡漾,一面朱墙琉璃瓦,又有一面栽着杨柳依依,她望着那唯一的出路,以及避无可避的不速之客,不由沉默。尤其在她认出来人着的是东宫服饰,便愈发觉得凝噎无语。 那内侍朝着她行礼,口中称呼,“奴婢给主子请安。” “……妾早已不是主子了,公公快请起身。”孟秋干笑着去扶他,“殊不知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哦,原是殿下吩咐奴婢来的。” “!”孟秋手一抖,面上的假笑也有些发僵,嗓音更是略有些带着颤,“……殿下?” “是了。”那内侍笑眯眯的,从袖中拿出个叠得四四方方的帕子,搁在石桌上,“殿下不曾吩咐旁的,只让奴婢带句话给您。” 素帕里鼓囊囊的,大略是包着个东西。 孟秋仍旧没明白现如今到底是什么状况,更想不通自个儿怎的就轻而易举掉了马甲。 意外的是,尽管她这般出乎预料地和燕承南有了交集,却不曾听见系统发出半点儿声响。因此,她就也略略定下心。 她问着那内侍,“殿下说了甚?” “‘下不为例’。” 而孟秋还无有反应过来,内侍便再行一礼,与她告辞了。 “……公公慢走。”她被这遭事惹得心情复杂。 而在抖开那帕子,看见掉落到桌面上的秋香色络子时,顿时忍不住轻嘶一声,“什么时候的事儿?” 还是她自个儿不够谨慎,昨夜里回去,换衣裳时竟不曾检查身上有没有少了物件。可更令她惊诧的,是当年稚嫩乖巧的小郎君已然进步至此。 这是件好事。 她心情复杂的将那个络子握在手里,低低叹息,“是好事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东宫。 书房里置了冰盆,又有宫婢摇扇,故而燕承南还能安得下(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