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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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澄澈,老旧的小门许久未被人打开,早已蒙了尘,项桓从斑驳的墙头一跃而下,足尖溅起的劲风推开地面散乱的枯叶。   他站在冷冽萧索的夜风里,低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其实项桓已经有很多时候都不知道项南天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了。   犹记得十岁下,他还尚能同大哥一起练武,他的枪术和大哥的剑术皆是在父亲的指点下练成的,兄弟二人虽相差八岁,却时常切磋,无话不谈。   就连说起今后的抱负,也不谋而合。   好像正是从大哥在上阳谷战死之后开始,项南天便不再教他练功,也不再让他习武。   甚至某一日翻出家中的武器尽数烧毁,并责令所有人从此不能动兵戈,决心要弃武从文。   年幼时他想不明白,在北征的途中,岗哨里漫漫长夜,项桓有过许多的猜测。   但仍对父亲的这份谨小慎微无法苟同,他身在将门,所向往的是黄沙百战穿金甲,一将功成万骨枯,是大江东去,万马奔腾,流不尽的英雄血。   而项南天的棱角已经被世俗磨平了,根本不懂他的志向。   “我没有错。”   项桓在心中倔强的想。   哪怕自己披荆斩棘地回来,也未曾收到家中人的喝彩,他仍旧执拗地想,“我没做错。”   耳畔微风徐徐,交织的树叶声中隐约有清浅的脚步,长年征战的本能令项桓猛地转过头。   月光下的少女瘦小而单薄,流水般的星辰在她身上照出零碎的疏影,那双眼睛干净明朗,好像能够灿然生辉。   她似乎退缩了一下,随即才站在那里与他对望。   不知怎么的,眼前的场景让项桓感到一丝熟悉,仿佛在记忆里重复过许多次一样,月夜c清风,一并连人都不曾变过。   他微微愣住,很快收回视线,只信手摸了摸皮肤上被抽出的血痕,随意说:“带药了吗?”   然后又莫名改口:“算了,一点小伤。”   说不出为什么,宛遥在这一刻打心底里松了口气,唇边露了个笑,食指抬起,给他看上面挂着的纸包。   “我带了。”   “就猜到今天会出事。”她捡了张石凳坐下,边拆绳子边说,“过来,我给你上药。”   项桓仍在旧时的那个位置落座,垂目见她翻出一堆瓶瓶罐罐。和从前稀里糊涂一把抓的样子不同了,她化开药粉的动作很娴熟。   “我拿了些棒疮膏来,擦两日就能好,会比从前痊愈得更快。”宛遥拿绢帕沾去他唇角的血渍,继而熟练地替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臂的伤。   药膏中加了薄荷消肿,涂在伤处清清凉凉的,他眉宇间的神情明显缓和不少,只是仍不言语。   宛遥擦药的时候,偷眼瞥了项桓几下,半是玩笑地问:“又和你爹吵架了?”   他没做声,鼻中发出不屑的轻响,将头别向他处。   “你啊,和项伯伯两个人都是倔(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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