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欲谷设艰难地看了眼单斤。 好奇怪的事情,欲谷设没有主动攻城,蒲类县不是应该庆幸劫后余生吗? 城矮墙低,兵微将寡,却还主动擂鼓叫阵,你几个意思? 阿史那欲谷设很想挥军直上,让这些愚蠢的人见识一下欲谷设的兵锋。 当然,只能是想想。 欲谷设的青壮已经不多了,下一波成长起来还需要一两年时间,不能消耗在无谓的争斗中。 大唐灭突厥的威风深深地刻在阿史那欲谷设脑海中,那是到死都无法根除的恐惧。 如果说是生死关头,阿史那欲谷设可以抛开恐惧殊死一搏,可如今欲谷设缴获了大量的牛马、财宝,正是踌躇满志之时,又岂肯因莫名其妙的理由开战? “单斤,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原委的阿史那欲谷设,只能掉头看向他心目中的智者——单斤。 单斤想了一下,轻轻叹息:“俟斤,我们恐怕还是低估了唐人的骄傲。夜间借道,应该没有问题,可白天这么公然带大军出现,有施压之嫌。” “另外,射箭书,在草原上是很正常的沟通手段,可天晓得唐人会怎么理解。” 阿史那欲谷设头疼。 唐人真麻烦! 单斤被派出去,孤身一人骑马到蒲类县城门下。 “你是县令,你说,让不让他进来?或者是垂吊篮让他进城?”郎千里斜着眼看向韦宏昌。 既然情况没那么糟,郎千里就不介意坑韦宏昌一下。 诶,都是玩儿。 韦宏昌咬了咬牙:“开城门!不开,还当是耶耶怕了他!” 郎千里取笑道:“你不怕后面那些西突厥兵马趁机攻城?” 韦宏昌正了衣冠,扶住横刀,直起腰板:“怕!所以,耶耶亲自带人开城门,突厥人有种踩着耶耶尸骨进城。有个消息你未必知道,三月,洮州羌反叛,杀了刺史孔长秀,随后盐泽道总管高甄生尽灭叛羌。” “所以,耶耶如果死了,他们就等着用尸山血海来陪葬吧!” 看着一脸慷慨激昂的韦宏昌下城头,郎千里微微摇头。 这家伙,到底是胆大包天还是胆小如鼠呢? 无畏与怕死,如此矛盾而又统一的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郎千里轻轻呸了一口。 傻吧你! 有耶耶守着城头,要是还能让西突厥人冲进城,耶耶“狼行千里”的名头不如改叫“狗行千里”。 城门洞开,速度之快颇出乎单斤的意料。 更出乎意料的,是那戴一梁进贤冠、脚踩皮靴、身着绿色官服、腰系银銙革带、身负横刀的县令。 身量不出众、手上还残留有茧子,面容……还有一点点奸商的模样? 单斤一再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将这县令当一般文官看待,正常的文官绝对不会擂鼓挑战。 奸商嘴脸,一定是迷惑自己的行为。 蒲类县的公廨,除了占地略广之外,一无是处(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