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龙由纯种冰原马所生,自小住的是宫中马厩,吃的是鲜嫩粮草,性子娇软乖顺。 幼马是很脆弱的动物,需要主人妥善相待,然而自打上回被肥头大耳的魏莱硬骑一次,它就变得有些神经敏感。 今日它那颗受过创伤的心正在胡翟的温柔照料下逐渐愈合:他身量轻快,驮起来毫不费力,还将它两边长长的雪白鬃毛编成了一缕缕麻花辫。 所以当它逐渐放下戒心、却毫无征兆地被从后狠踹一脚时,几乎肝胆俱裂,失了心智般嘶喊冲撞起来,不管不顾地一头撞向身旁的高大御马。 那御马膘肥体壮,腿长身重,竟被它撞得一头向山崖栽去! 惊惧交加,魏鹤铭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御马彻底失重,无可挽回地长长嘶鸣着朝山谷坠去。 他才刚来得及跃下马背,恍惚间听见魏朗烨大骂一声,就被带着向崖侧一滑,靴底间碎石碎砂乱走,丝毫使不上力,眼看马上要错身摔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有双手忽然牢牢扯住了他! 他凭着这股外力,灌足全劲发狠向上一蹬,终于稳稳地落回山道上。 事发突然,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间,连马队都未停。魏鹤铭手撑着地粗喘,抬头看去—— 不是魏彻,不是魏朗烨,也不是正匆匆冲来的亲卫兵。 跪坐在他身前的是这个小哑巴书童。 只见他一张脸上血色尽褪,连嘴唇都泛着虚无的白,明显是吓坏了,垂落膝盖的两只手在不断打颤。 脱离险境,胸膛如擂鼓的心跳终于缓缓平和下来。 “你没事——” 魏鹤铭伸出手去拉他,却被猛地甩开了。小哑巴避他如蛇蝎般猛地向后一侧,倒在魏朗烨腿上,瞪大的双眸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方才在后面看到全部过程的亲卫兵几步冲过来,连大气都不敢喘,猛地跪下:“殿下!护主不力,卑职该死!” “既然该死,为什么还在这废话?”魏鹤铭冷声打断,“滚下去。” 很快便有人上前,将他一把拖下去。 魏彻满脸焦急地将他从地上拉起:“哥!你没事吧?方才是,是我不小心——” “魏彻,你是不是疯了?!你差点害死大哥!” 魏朗烨将胡翟搀起来,大吼着打断他。 开什么玩笑,刚刚只有魏彻一直跟在他三人后面,除了他,还能是谁搞的鬼? 魏彻也不过是妒心作耸,想给魏鹤铭个厉害瞧瞧,显然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此刻吓得满背满额虚汗,嗫嚅着垂下头去:“哥,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天子之下便为储君,若是刚刚魏鹤铭真的坠下去,他怕是万死不惜! 多久没听见他叫这么一声哥了?魏鹤铭脸色稍霁,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了,你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哥明白。” “再去给我牵一匹御马,”他吩咐过,转过头来慢慢环(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