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府后堂,仁和大长公主身披软袍,高髻如云,正在抚弄新近得来的古琴‘凤凰’,互听得外面人声嘈杂,眉心一蹙,“彩霞,什么人在外喧哗?” 房门推开,一个与仁和年龄相近的宫装丽人走了进来,乃是仁和的陪嫁宫女,唤作彩霞,如今脸颊雪白,没有半分血色,颤声道:“公主,锦衣卫来抄家,将驸马爷和大公子拿走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仁和霍地站起身子。 “劳殿下动问,乃是下官丁寿。”丁寿施施然走进屋内,冲着屋外喊道:“此乃大长公主居所,不得放肆,且把好院落,待某向公主请命后再行搜查。” 院内锦衣卫遵命退到院外,丁寿扫了一眼彩霞,轻声道:“公主可方便单独叙话?” 仁和眼神示意,彩霞退出带上房门,“驸马与良儿所犯何罪,丁大人可否明示?” 丁寿俯身,伸出五指在矮几上的古琴上轻轻一轮,琴音清越,如行云流水,点头称赞,回首看向公主道:“昨日有人擅闯宫禁,妄出妖言,大长公主想必有所听闻?” 仁和点头,如今满城风雨,她想不知道也难。 “丁某已查明,这是白莲教妖人作祟,令郎牵涉其中。” “胡说,良儿年幼,平日只在府中读书,和白莲妖人有何牵扯?”仁和怒道。 丁寿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聚宝历》,翻开一页,朗声念道:“弘治十七年七月丙寅,令郎在府中与郑旺饮酒作乐,赠予豹皮一张,马鞍辔一套,另有纱罗衣襦若干……”随即嘿嘿一笑,“这些东西都有公主府和驸马府的印记,下官已经命人取证,殿下可要看见实物才会死心?” 仁和想起,去岁自己和驸马一日外出而回,儿子齐良说有一人自称皇亲,直入府中,他不敢怠慢,设宴款待,当时她夫妻二人只当来了个骗子,训教儿子以后不可轻信人言也就罢了,没想到却为今日种下祸根。 已知理亏,仁和放下身段,语气柔和道:“犬子无知,受人蒙蔽,还请丁佥事高抬贵手,通融一二。” “下官皇命在身,不敢懈怠。”丁寿端起架子。 天潢贵胄岂能受得了这份拿捏,仁和怒道:“丁寿,你区区四品佥事休要欺人太甚,就凭这劳什子想攀附本宫,做梦!太皇太后前咱们辩个分明。” 丁寿一脸无辜,“公主何出此言,下官怎敢孟浪定罪,只因慎重才有今日搜府得罪之举,不过……” 丁寿伸出袍袖在妆台上轻轻一拂,又道:“若是再搜出这些,怕是差不多可以定案了。”一尊弥勒佛像和几个纸人凭空出现。 “你想栽赃?”仁和一声厉喝。 “殿下言重,”丁寿转过身子,绕到仁和身后,将脸贴近秀发(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