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太后之言,南康公主难掩惊色。惊讶之后,一番思量,胸中燃起滔天的怒火。 “太后,如变数在我子,太后打算如何?你可想过,一旦卦象之言流出,我子会是什么下场?还是说,有晋室安稳在先,太后无所顾忌,正好用我子为饵,一则聚拢人心,二则引那老奴犯错?” 南康公主面带冷笑,挥开褚太后的手,先时缓和的关系骤然降至冰点。 “南康,”褚太后面有难色,哑声道,“此关乎晋室存续,你应当明白。” “明白?”南康公主笑容愈冷,硬声道,“我为何要明白?” “南康!” “太后,我们母子是什么处境,太后莫非不知?”南康公主厉声问道。 褚太后陷入沉默。 “我子落地至今,可有一天安生日子?” 南康公主眼圈泛红,既有愤怒更有心酸。 “我子自幼体弱,好不容易长到十岁,却要随叔父在外游学。名义上好听,实情如何,太后不会不清楚。” 桓大司马不喜嫡子,几个庶子屡有动作。若是留在建康,南康公主总有看顾不到的是时候,远走会稽是为避祸! 会稽是士族势力盘踞之地,北来的太原王氏、陈郡谢氏,南地的吴郡陆氏、兴郡周氏,皆是树大根深,更有大儒名士常居,桓大司马势力再强,也不可能轻易-插--进手来。 “前岁,瓜儿得了周氏大儒佳言,总算能回到建康。结果怎么样?未留足两月,一道选官的上表就要远走盐渎!” “南康,我是不得以。”提起桓容选官之事,褚太后就嘴里发苦。 “我知老奴势大,太后有心无力。可我也和太后明说过,拦不住总能透出消息,太后是如何做的?” 褚太后张张嘴,终究是理亏无言。 她以为这事已经过去,殊不知,牵涉到桓容,南康公主从不会轻易放下。晋室是她的娘家,顾念亲情,纵然吃亏也不会过分追究。 但是,损害到她的孩子绝对不行! “去到盐渎之后,那老奴仍不罢休。瓜儿报喜不报忧,口中从来不说,但我有眼睛,我会自己看!” “刺客、杀手,从来就没断过!” 南康公主越说越气,十指攥紧,银牙紧咬,饱满的红唇留下一道齿痕。 “暗中下不得手,那老奴竟让我子随军。试问元帝过江以来,可有士族嫡子被这般打压?” “幸亏我子聪颖,且有忠心之人相护,方才能保得性命,回来建康。” 话到这里,南康公主的眼圈泛红,声音竟有几分沙哑。 “为了晋室,我可以赴汤蹈火,因为我父为天子,我是晋室长公主!可是,我子不该牵涉进来。有那老奴在侧,无事尚要担忧性命,若是卦言传出,那老奴更不会善罢甘休!” “南康,事情未到那般地步,且朝中有王侍中等人,大司马总有几分顾忌。”褚太后(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