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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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釜满脸肃穆的跪坐在景毅面前,聆听教诲。   景毅的数子,亦是跪坐于畔。   此时的景毅,神色竟恢复不少,口齿清晰,目光有神。   任谁也能看得出,此为老人的回光返照而已。   “吾少时,出蜀,以游历天下。   是于太学求学,亦跟随过无数名儒。   及至三十而已,太守丁羽察举孝廉,司徒举治剧,为沇阳侯相,高陵令。立文学,以礼让化民。后,迁侍御史。   吾于任时,素以民为本。   犹记当年,吾离开吏治之所,吏民守阙请之。   是时,吾心而大慰也!但觉不枉此生!”   对景毅的过往,刘釜早有了解。   其人所之言,正是其之前半生。   舍内,众人皆是安宁,认真倾听这位景氏长辈之言,二三子多有哭泣。   景毅丝毫不觉悲伤,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显然对自己这一生所做之事,问心而无愧。   他倾侧过头,那双智慧的眼睛,先从子景顾脸上扫过,然后渐渐停留在了刘釜的脸上,咳嗽一声道:“时,党争起伏,汝父,还有吾子顾,皆元礼门下,有报国之志,欲清汉庭之乌烟瘴气。   可惜,宦官之于权势,元礼身逝,先吾一步而去。   吾后得以苟活二十来年,为朝廷拜武都令,迁益州太守。   于益州郡所居,便是十三年。   期间,州牧曾征拜议郎,拜吾为都尉,吾自拒之。   益州郡处于南中,南中不安,百姓不安,吾心亦不安。   可惜吾之身体,到底敌不过岁月……”   景毅一叹,语气越加疲惫,他睁目望向窗外,视线左右回转,再一扫厅舍内的子嗣晚辈。   “而今,吾要陪元礼而去了。于吾走后,尔等切记,一切从简。   惟脩善为祷,仁义为福。   且尔等为官吏者,勿要因一己之私,而行伤民之事。   如季安曾于吾言,民者,本也!”   厅舍内,景氏嫡亲,纷纷拜倒,口曰“诺”。   交代了这些事,景毅的精神力已经抽取了大半,神色越加恍惚,但他还是凝聚起最后的精神。   看向刘釜,伸出了左手,而后从喉咙里喊了句:“文茵何在!”   作为景氏中,唯一被叫在舍内的女眷,景文茵双眼通红,从跪坐的后方往前,来到了景毅病榻的右边,牢牢握住了祖父的右手。   景毅见此,笑容逐渐蔓延了脸上。   他两手渐渐合拢,使刘釜景文茵的双手渐渐握在一起。   景毅张着嘴,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越加弱小。   只有靠的最近的刘釜和景文茵,勉强可以听见。   且听之默默诵读的,乃是《诗经》“邶风”里的《击鼓》篇。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   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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