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只偶尔传来车辙碰撞的声音,车厢几静可闻。 这样的氛围直维持了半路,宋延只默不作声陪着傅斯年碰杯,酒坛子只简单碰了碰唇角,直到马车驶离还古书院所在的南郊,就要穿过明德门,傅斯年这才垂着头莫名其妙来了句。 “宋延,你说——” “我傅斯年,还不至于差到,成为旁人负累的地步吧?” 他这话刚落,宋延便下意识挑眉,总觉傅斯年这郁闷的神有些熟悉,半晌以手抵唇轻轻咳了咳,十分肯定道。 “这是什么话?” 然而正经不过几息,“你那里是什么负累,分明就是个祸害,伤人的话向来也伤己,你还真觉得,人家姑娘向你说出这样的话,心里能好受?” 傅斯年蹙眉,这算什么人话? 宋延这厮,究竟安慰自己来了,还是在他伤口撒盐来了,而然他后面的话,却让傅斯年微愣,眉峰下意识拧起。 “为何要这样说——” 对上傅斯年疑惑的目光,宋延轻叹口气。 “我听郡主说,沈姑娘近些日子总有些不在状态,她这样的人,竟然能被先生批评,若不是心里头装着事情,又怎么可能。” 说着,宋延横臂夺走他酒坛,撩开帘帐朝外头瞧了眼,眼瞧着离西市还有些距离,这才安心坐会车厢,拍了拍依旧闷闷的傅斯年。 “我说,兄弟——” “没什么大不了的,也用不着这样计较。” “有时候呢,你不要在意自己听到看到什么,而要相信你这里!” 说着,宋延目光下移,指尖顺势指了指傅斯年胸口,神态认真。 …… 车辙声咕噜咕噜,一路从皇城的含光门驶入平康坊。 终于,马车停在君又来门口,从车厢上缓缓走下个带着轻纱的女子,身形纤瘦窈窕,脊背却挺得笔直,酒楼里的跑堂连忙上前悉心伺候。 “二楼三号包厢——” 清脆悦耳的嗓音落下,肩上披着白汗巾的跑堂愣了愣,随即立刻绽开笑容殷勤道。 “好嘞!贵人您里边请——” 顾宝珠提着缎裙,抬步跨过阶梯,直接来到二楼的包厢门口,原本跟在他身后的跑堂早已离开,咚咚敲门声响,立刻便有开门。 “主子——” 木门彻底掩上的瞬间,桑桑将顾宝珠拉到内室,门窗基本都紧掩着,她牵着顾宝珠让她坐在铜镜前。 熟稔拆下顾宝珠乌发上的钗环,只简单将头发挽成男子发髻,上面插上白玉簪,一刻钟后,顾宝珠看着铜镜中映照出翩翩少郎君,转头朝着桑桑点头。 两人未再多话,默契脱下身上衣衫,顾宝珠船上男子长衫,靛青的颜色难得衬得他有些少年老成,手中惯常把折扇,而桑桑则换上顾宝珠脱下的裙衫,头上罩上兜帽。 半刻钟后,身着裙衫的桑桑提着裙摆,走下二楼,朝先前的跑堂打了声招呼后,便款款走向门口(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