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沧侯府的家仆近来特别忙,三天两头便有官员来侯府送请帖,大到婚丧嫁娶,小到指点诗词,且年龄有越来越年轻的趋势。乐—文 ……并不止春闱那一波自荐枕席的大军,原来后面的才是攻势猛烈。 老管家习惯了在后门迎人,今日也是月上中天时,侯爷的马车才到了府口。 “侯爷,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不了,昨天那永州别驾要给我送几个面首的帖子还在吗?” “在、在的。” “告诉那人我收了,也不用拉到府里来,去转送给素纱郡主吧。” “啊?” “让你办就办,天干物燥的,省得这郡主没地方去火饥不择食。” 陆侯爷最近有点上火,脾气也差,原因无他,只不过每天都能收到来自于西秦那位素纱郡主的花笺,说是写了首小诗请她指教。 花笺是好花笺,洒金小棠红,京城最有名的花间词铺所制,只是上面的淫词艳曲白瞎了这笺纸。 ——凝泉新沃软香娇,丹蕊轻颤玉露摇。 这能听? 朝中有顽固的老臣讨论她被坏了名节的事,还建议说既然是秦尔蔚坏的名节,索性就赐婚算了,可陆栖鸾却觉得这厮根本就没有在乎过名节。 本官如此刚直不阿之人,岂能与此等妖物同流合污? 陆大人一脸正直地走到厅门口时,还未见到约见的人,先就听见两声犬吠,探出个半个头去看,只见她家的狗崽子,正在客人面前摇尾巴,拱来拱去像是要从客人的袖口里找出熟悉的喵喵声。 “最近怎么没见你把酿酿带在身边了?” “女大不由爹罢了。” 修长的手指在狗儿翻起的肚皮上挠了两下,叶扶摇抬头看向陆栖鸾:“陆大人国事繁忙,怎么今日有闲唤在下过府一叙?” “我跟你有什么好叙的,喊你来自然是有正事。” 叶扶摇:“哦,那是在下会错意了,还当陆大人想对区区在下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昨夜还辗转反侧了一阵。” “……再逼逼我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做仗势欺人。” 例行斗嘴完,陆栖鸾把酱酱扒到自己脚边,让下人点了盏今年新到的紫笋,道:“这段日子忙,没顾得上问你,那日南亭延王郡主水土不服,请你过府看诊,你可看出什么了?” 正是个晴好的午后,日光柔柔地撒入厅堂里,本该是谈天说地的畅怀氛围,却无端端溢出一丝怪异。 “不过寻常的水土不服罢了,但凡从医有个三五年的便能为郡主诊治。” 茶汤里倒映出陆栖鸾低垂的眉睫,片刻后,道:“只是这样而已?” “陆大人想问什么?” “老叶。”陆栖鸾抬眸与他对视了半晌,慢慢地,唇角微扬,道,“以前在枭卫府的时候,我们两个是走得最近的,在枭卫府里,我能信任的人不多,所以你说的话,我都会信。” 人情(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