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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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我一直待在房间里。到了傍晚,小林真穗来敲门,说是晚餐准备好了。   是您做的吗?我惊讶地问。今天厨师应该没来才对。   不,我叫外送寿司,苍介先生他们要求的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我挥挥手说:我吃什么都好,就算只有茶泡饭也可以,您都特地准备了,我马上过去。   昨晚晚餐的房间里,寿司已经准备好供人享用,而有些人早就坐下自行开动,丝毫不觉得失礼。   警察走了吗?加奈江手里拿着茶碗问。她的盘子已经见底了。   的确没看到警部的身影呢!曜子也附和,可能回搜查总部了吧!   庭院里还有几个刑警,苍介说:还满拼的嘛!真佩服他们的体力和毅力。   如果真的抓得到凶手就好了。曜子说完,叹了一口气。   古木律师和骖泽弘美也进来坐下。   对不起,把律师业留了下来。苍介代表家族成员致歉,老律师则一脸笑容地回礼。   那您今晚有什么打算呢?直之问。   我们住员工宿舍,可能有几位刑警也会一起。   哎呀,可以住我们这边呀!加奈江对骖泽弘美这么说道,看来他们已经很亲近了。   谢谢。不过,刑警不希望我们住在这里。   为什么?   一定是想隔离我们这些嫌疑犯呀!曜子话里带刺地说。   是吗?加奈江两眼睁得好大。   迟迟不见纪代美的身影,只剩下一盒孤零零的寿司。拿去给她吃好了。直之对小林真穗说。   请等一下,我马上就拿过去。我阻止了正要起身的真穗,把纪代美的寿司拿了过来。   我想这是单独问纪代美事情的最好时机。   不,本间夫人,这个我来就行了。   女主人您就忙着照顾大伙吧!没关系,这一点我还拿得动。   啊呀!伯母,我拿过去吧!你看,我已经吃完了。加奈江突然站起来。   不,加奈江最好别去。苍介说:你会让她想起由香,况且,纪代美正在怀疑我们!如果是本间夫人,她或许还不会那么疑神疑鬼。   这是真话,没人反驳。我看了看惶恐的真穗,拿起寿司走出了房间。   看到我拿晚餐过来给她,纪代美似乎有点讶异。我以为她会拒绝说吃不下,没想到她竟乖乖地收下了。   在整理行李吗?我瞧了瞧房里问,因为衣服都迭在榻榻米上面。   他们把由香的行李还给我了。她边说,那双依然充满血丝的眼睛边向下望着。   可以耽误一下吗?我问:我有事想请教你。   纪代美的眼神中一度充满戒心,不过随即又放软姿态说:好的,请进。然后让我进了房间。   房间中央有个行李箱,里面有各种东西整齐地排列着,大部分是衣服,但化妆品和首饰也不少。   警方从这些行李当中查到什么线索了吗?我问。   我想只是形式上的搜查。她的语气里充满对警方办案能力的质疑。   对了,纪代美,我压低声音问她:矢崎警部似乎认为凶手就在我们之中,你怎么看这件事?   纪代美吃惊地看着我,但下一秒,她的眼神中仿佛又对我充满了信任。或许她认为,这老太婆不可能杀由香吧!   就算凶手是亲戚也不奇怪,他们总是把金钱看得很重。   由于女儿被杀导致哀伤过度,她的话里完全没有包庇亲戚的意思。   你在怀疑曜子?我说。   闻言,纪代美扭曲着脸说:现在最需要钱的就是她了,毕竟她老公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但其实我没什么根据,是我太激动了。   由香到我房里来,拿走了桐生小姐的遗书,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完全没概念。纪代美痛苦地皱着眉,缓缓摇着头说:应该是弄错了,我完全搞不清楚。   以前发生那件殉情案的时候,你也在这里吗?   对。她点了一下头。   事件之后,由香没说什么吗?或是变得很奇怪?   这些事,警部也问过了。纪代美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悦,继续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没那么迟钝,遇到火灾当时确实也很激动,但我很快就恢复平静了,以后也没再提过。老实说,我跟孩子几乎都快忘记那件事了。   真的吗?纪代美看起来不像在撒谎,只是不知道由香会怎么说?   啊,真想赶快离开这里。之后还有由香的告别式,我也不想再碰到那些人凶手要是在里面,我一定要看着他被逮捕。   纪代美凄楚的表情写满了哀怨和愤怒。   看来,从这女人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我正要起身,突然看到由香的装饰品。啊!原来如此!   真漂亮的戒指啊!我拿在手上的,是一只珍珠戒指。上头的珍珠带点粉红光泽,表面没有一点刮痕。   这是新做的,纪代美说:难得买到高级珍珠,我建议她做成耳环,可是那孩子说要做戒指。忌日戴珍珠也比较没关系,还说时机刚好,想不到她还来不及戴就   这样啊!   她已经开始泣不成声。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将戒指归回原位,边瞄着其他首饰问道:另外一颗呢?   要是能做成耳环的话,珍珠应该有两颗吧?   哦,对,她用手帕遮住眼睛,她说要做个别针给我,大概是放在家里吧!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挥挥手说:没什么,真是一颗很棒的珍珠。我只是好奇,不知会做何用途。不好意思。   没关系。   那么我就失陪了。   我礼貌地告辞,走出房间,回到大伙吃饭的地方。我的脑筋转不停,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自己却不曾注意到呢?   凶手也许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对由香来说另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应该是为了他,才把遗书偷出来的。   那重要的人,究竟是谁?我想起曜子昨天说的那句话由香心里已另有所属。   健彦?不,不是他。   那是直之?   今天早上他领带掉下来,当时有个珍珠领带夹也一起掉了出来。曜子说:你不是不爱别领带夹吗?他说:是别人送的。随即将领带夹塞回口袋里。   难不成那是由香送的礼物?刚才看到由香戒指上的珍珠,和直之领带夹上的珍珠,不管颜色或大小都很类似。   要如何查出真相呢?听纪代美的口气,她好像也没发现女儿的心意。加奈江呢?不,不可能,她若知道,早就说出来了,更别提健彦了。   我边想边回到座位上。大家纷纷询问纪代美的情况,我则说她精神还不错。   我坐在位子上把剩下的寿司吃光,但食而无味。不知不觉间,我的视线移向直之。大概是单身的关系,他看起来才三十五岁左右。由香这种年纪的女孩,最容易迷恋这种成熟型的男人,可惜他们是叔叔与侄女的关系,就算再喜欢,也不可能进一步发展。那由香到底打算怎么样呢?   晚餐匆忙地结束了,大家也差不多准备回房休息。我开始着急,得赶紧想想办法。   幸好,直之并没有回房,一个人在大厅角落读起晚报。报纸上大概刊登了这里发生的事,他皱着眉,专心地阅读。   没其他人了,我可不能放掉这个机会。我果决地在他对面坐下。他朝我瞄了一眼后,又把视线移向报纸上。   直之先生。我一本正经地唤道。   他一脸惊愕,问我:什么事?   我调整一下呼吸,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开口:由香喜欢的那人到底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直之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他的双眼重新聚焦之后看着我,但那已经过了好几秒钟了。   为什么这么说?那迷惑的语气不像是他平常的样子,于是我更确信自己的直觉没错。   也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想或许和这次的凶案有关吧!   听我这么说,直之折起报纸,偷窥似地瞄了一下周遭,身体向我靠近,对我说:我也不知道本间夫人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为什么问我呢?   直觉罢了。问任何人都可以,只是我脸上堆着假笑,我以为知之先生知道。若不知道的话,对不起,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站起身,随即扬长而去,但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本间夫人!,于是我回过头。   这件事,最好别在他们面前提起,毕竟您是局外人。   好,我知道。我不会再说了。   说完,我迈开大步走。我感觉身后直之的视线,一直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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