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窥天(上)
“奴婢粗识一二。”我说。 “哦?”她显得颇有兴致,“你也为我算一算,如何?” 人怕出名。我生意太好,宁寿县主这样好奇的贵人,我每年都要遇到十几二十个,所以对付他们,我已是经验丰富。 我说:“奴婢虽知晓些问卜之术,但断不敢为县主来算。” “为何?” 我说:“县主乃贵人,命相乃天机,奴婢若窥觑,非但不得门道,还会损伤阴德,乃大忌也。” “有这般说法?”宁寿县主讶然。 “奴婢实不敢相瞒。” “这亦是怪哉,”宁寿县主道,“你不可为我算卦,却能算得军机之事。” 这沈嫄,也不知道她说了我多少。 我笑笑:“那是鲜卑人的卑劣之计,如何能与县主相比?鲜卑人妄图险王师于险境,而王师得佑于天,奴婢问卜乃是顺从天意,故而无妨。县主乃金玉之躯,若加妄测,则违于天道,到时奴婢受惩事小,只恐伤了县主福报。” 宁寿县主看着我,莞尔:“怪不得连沈逸之也夸你,果然伶牙俐齿。” 听得这话教,我忽而警醒。 “奴婢惶恐,不知何德何能,得沈公子如此抬爱?”我羞怯道。 宁寿县主道:“我父王上月与淮阴侯共宴,沈公子也在宴上,说起平叛之事,我故而得知。” 我谦虚地说:“沈公子实过誉。” 这位宁寿县主的事,我早有耳闻。豫章王世子年幼,王后久病,县主是长女,虽只有十六岁,却已经担起主母之责,打理王府中的一应家务。对于这个女儿,豫章王亦十分疼爱,凡会客赴宴,必携县主同往,如世子一般倚重。 “听闻桓公子和沈公子击鲜卑之时,你亦随行?”她问。 我说:“正是。” “亦曾杀敌?” “不曾。”我说。这般回答着实无奈,无论是那个倒霉的百夫长,还是秃发磐,我都不曾用来领赏,连说也无从说起。 宁寿县主却问:“为何?” 我说:“奴婢乃公子扈从,首要之事乃护卫公子。” “如此说来,你有上阵之勇,却无立功之意?”宁寿县主弯弯唇角,“却是可惜。” 我未料想这位县主对那征伐之事这般感兴趣,正疑惑起用意,她却未再所言,转回头赏景去了。 云栖寺不大,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走完。 回到车马前之时,南阳公主双眸闪闪,望着公子,顾盼流光。 “闻公子之言,实大开眼界,未想公子对这寺庙这般熟悉。”宁寿县主笑盈盈地对公子说。 公子道:“在下幼时常随祖母到此礼佛,故而知晓。” 宁寿县主挽起南阳公主的手,遗憾道:“可惜时辰不早,太傅又有戒严之令,我等须得早些回宫。否则,定要请公子引我等往别处名胜再游览一番。” 南阳公主颔首,瞅向公子的眼神中尽是不舍。 公子道:“公主与县主若有意游览,可择日再来。” “哦?”宁寿县主道,“到时,公子亦仍与我等同往么?” 公子道:“公主有召,在下自当奉谕随往。” 南阳公主露出笑意,双眸重现光采。 “如此,一言为定。”宁寿县主莞尔,扶着南阳公主,一道登车。 公子也坐上马车,将公主车驾护送入宫门之后,方才回府。 ***** (第1/3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