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第四十三章 “你……你……” 谢铎‘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他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谢郬这边也很苦恼,她觉得自己点儿实在太背了,好不容易找着个机会偷溜出来吃肘子,吃完肘子还能去集市逛一圈买点‘囤货’带回宫里。 却怎么想到肘子还没吃完就遇上一帮恶少欺负人,她本来也没想管,可偏偏那些恶少把人打到了她跟前,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人欺负废了,不管不行。 反正这些家伙很快就能解决,她把人解决完,肘子虽然吃不成,但继续去逛个街的时间应该还有,可谁想到正要动手,谢铎来了。 “你俩是一伙儿!” 那个浑身菜汤,狼狈又可笑的恶少指着谢铎和谢郬怒道:“来人,给我上!” 谢郬听见身后响动,将谢郬往旁边一推:“靠边。” 说完之后,谢铎就跟那些人交起手来。 谢铎拳脚功夫还行,虽然不是特别出色,但对付这几个最多受点轻伤,更何况他这边也有些帮手,应该不成问题。 谢郬不想等他打完了多问,便沿着墙边,想趁乱离开。 谁知她走到左边,谢铎他们打到左边,她走到右边,谢铎他们打到右边,愣是把她离开的路封得死死。 对方有两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盯上了谢郬,见她柔柔弱弱,是个女人,就想当然觉得她比谢铎好对付,于是想抓她威胁谢铎: “那女人是谢铎相好,抓住她!” ‘相好’这个词语就让人很恼火。 谢郬果断辟谣:“我不是——” 谢铎厉声怒骂:“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那些人似乎不信,竟然真的分了火力过来抓谢郬,谢铎赶忙挡到谢郬面前,用身子撞开那些想抓谢郬的人,他力气大,像头蛮牛似的横冲直撞。 两边的人激烈交锋,两间雅间已经被他们砸得差不多了,天香楼老板和伙计们也不敢进来阻止,就在楼梯口焦急的观望,是不是还要注意从雅间里飞出来的断椅残桌,苦不堪言。 就在这时,不知楼下谁喊了一句: “官差来了。” 楼上打架的两帮人竟都有了些迟疑,很显然,两边的人都不想跟官差对上。 正好那些恶少处于下风,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被谢铎和他的人打赢,那些人里有个机灵的,走到谢铎和那满是菜汤的人纠缠的旁边拉开他们,说道: “好了好了,别打了,官差来了。谢公子,你放手,这回就当我们输了,输了还不行嘛。你快放手!真被官差抓了,对谁可都没好处。” 谢铎喘着气,松开了口,看着那些人落荒而逃,谢铎这边的人也来说:“我们也得走。” “知道了。你们先走吧,我断后。”谢铎说。 那些人让谢铎小心些,就匆匆从二楼尽头处的楼梯离开。 谢铎摸了一把嘴角的血,往谢郬看去,脸色臭臭的说道: “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去!” 说完,率先走出雅间,官差的声音已经在楼下响起,谢铎从腰袋中掏出一锭二十两制的纹银,径直抛向在楼梯口偷看的天香楼掌柜。 抛完银子,谢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二楼栏杆处徘徊的谢郬,大喝一声: “你还不走?等着惹事吗?” 谢郬本来想从二楼翻下去,可楼下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跳下去不太方便,没办法只得跟在谢铎身后,从天香楼二楼尽头处的另一个楼梯离开。 这二楼走廊尽头处的楼梯直通天香楼的后巷。 谢郬跟着下楼,左右环顾,想看看待会儿往哪里走,谁知刚在后巷走了两步,就被忽然回身的谢铎拦住去路。 谢郬不明所以看向他,只见谢铎一改家中那乖巧和顺的姿态,眉目凶狠的质问谢郬: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要被人发现了,我们整个谢家都要跟着你陪葬!” 谢郬被谢铎的连声质问问愣住了,而谢铎似乎还不打算停止,继续冲着谢郬发火: “你是没长脑子吗?” “果然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下贱胚子!我们谢家……唔。” 谢铎后面的话被肚子上的猛烈一拳给拦截住了,他抱着肚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那突如其来的一拳给砸得移了位置,痛的直不起腰来。 而等他意识到这一拳出自谁手之后,就更加震惊,他捧着肚子弯着腰,用牙缝里蹦出几句话: “你,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 然而谢郬并没有耐心听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又是一记右勾拳把谢铎给打倒在地,谢铎从来没有被人下这么重的手,忍着疼痛,一声爆喝,用掌力把自己从地上推起身,愤然跟谢郬对打起来。 结果连三招都没打完,他就被飞身而起的谢郬的两条腿夹住了脑袋,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被掀翻在地,谢郬轻松松的坐在他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的打下来,专挑谢铎的脸打,不一会儿就鼻青脸肿。 谢铎被打得晕头转向,只觉得衣领给人提起,整个人给摔进了天香楼后巷的杂物堆里。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谢铎躺在杂物堆里看着天,嘴里满是甜腥铁锈的味道,他大口喘着气,心里仍有一股子不服之气,只等着他恢复过来继续反抗战斗。 忽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跳下来,如泰山压顶般跪在他身上,一只手卡住谢铎的脖子,谢铎看着这张跟他亲姐姐几乎一样的脸,眼中却满是他从未见过的杀气。 这一瞬间,谢铎莫名就想起一件事:你那庶长姐从小跟着将军,七八岁的时候就杀过人了。 她杀过人! 所以她的所有招式全都是杀人的招式。 我在她面前,甚至连三招都撑不过。 她好像对我动了杀意。 她真的要杀我。 各种念头从谢铎脑中闪过,耳旁忽然出现一道‘啪’的声音,谢铎看见谢郬从杂物堆里抽出一根废木头,随手将木头往墙上一抽,木头就断成两截,形成不规则的尖口。 谢郬猛地将那尖口刺向谢铎,谢铎吓得连惊呼都来不及就闭上眼睛等死。 但他等了一会儿,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他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那根尖木头径直戳进了他脸侧的干巴泥地中。 这是谢铎从出生以来,离死亡最接近的一回。 谢郬松开了卡在谢铎脖子上的手,抬手抽了他两个巴掌,俯下身子,嘴角噙着冷笑,用极其危险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出一句: “再在我面前说一个‘贱’字,试试看。” 谢郬说完,从谢铎身上起来,一边掸身上的泥土,一边平静无波的说道: “事儿是谢苒惹的,就算谢家要陪葬也是因为谢苒,跟我有毛的关系。” 谢郬掸完了身上的灰,整理好了衣裳,恢复美美哒模样,斜睨了一眼躺在杂物堆里被吓得尿裤子的谢铎,谢郬冷哼: “就你这怂样,也配姓谢!” 说完之后,谢郬将两指交叠于唇边,一声响亮的哨声传出,天香楼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谢郬确定把人招来之后,就再不管躺在杂物堆里的谢铎,几个借力,就从后巷的墙头翻了出去。 官差们上楼发现打架斗殴的人都跑了,正要收兵,听见天香楼后巷还有打斗声,天香楼老板告诉他们打架的是一帮颇有身份的纨绔子弟,官差们最怕遇到这种人,打不得,抓不得,一个弄不好,连自己的饭碗都得丢。 所以人跑了就跑了,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谁知他们正要收兵,就听见后院传来一记响亮的哨声,稍微有点经验的老官差都能听出那是土匪间传递消息的暗哨,怕放走匪徒,官差们还就非查不可了。 匆匆忙忙来到后巷,果然看见现场遗留下的激烈打斗痕迹,搜寻一番后,在杂物堆里找到一个鼻青脸肿的人…… 给谢铎这么一耽搁,谢郬的逛街采购计划只能放弃。 遗憾的沿原路翻回将军府的房间,刚关上窗户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 “参见陛下。” 谢郬果断脱鞋爬上床,把床帐掖好,开始迅速脱衣服。 高瑨见福如等宫婢守在门外,问道:“贵妃呢?” 福如回道:“回陛下,娘娘不胜酒力,喝了醒酒汤后就睡下了。” 不胜酒力睡下了?高瑨心中正疑惑,就听见里面传来: 【啊啊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狗皇帝怎么这时候来?】 高瑨听到这声儿以后,没给谢郬反应的时间,猛然将房门推开,环顾一圈,目光落在床帐紧闭的床铺上。 【擦!狗皇帝有没有素质,都说我在睡觉了!】 【啊啊,袖子怎么解不开呀!】 高瑨满脸疑惑来到床前,低头看了一眼床脚踏上的两只鞋,一正一反,连方向都不一样,一只鞋的鞋底还沾着泥。 将军府内外的地面都是石材,除非花圃里面有泥,其他地方还真沾不到。 高瑨猛然将床帐掀开,就见谢郬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神情安详,完全看不出心里的慌乱。 她微微一动,像只纯良无害的小动物般抖了抖身子,一副被惊醒过来的模样,两只眼睛迷糊对焦了片刻才落到高瑨身上,柔乎乎的对高瑨问道: “陛下回来了?臣妾这是睡了多久?” 声音柔弱,演技精湛,高瑨简直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并不是—— 【吓死爹了。】 【上衣脱了,裤子还没脱完,狗皇帝这时候要掀被子的话,就死定了!】 【算了,他要掀被子,我就说我正打算要溜出去,反正他也没证据。】 【嗯,就这么办!】 高瑨:……w,请牢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