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信侯府的心机,替嫁
偏殿内。 阮夏吟听到元日的嘟囔声,心底一沉。 她的断指彻底废了。 如今,自幼擅长的箜篌还被人这般嘲讽挖苦。 巨大的落差,令阮夏吟痛苦无比。 每天五个时辰的练习,她早已不堪重负。 她十指颤抖,央求那看管她的人。 “嬷嬷,我累了,可不可以休息会儿再继续?” “不可以。还没到休息时间。”那宫女板着脸,格外冷漠。 阮夏吟咬着牙继续弹奏。 一天下来,她的手指都被磨出了水泡。 莲秀帮她挑破水泡,又帮她上药。 “小姐,您要是撑不下去了,何不考虑出宫呢?” 为何非要在宫里作践自己啊。 阮夏吟一脸不甘心。 “就这么出宫,我的脸面往哪儿放!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莲秀劝不了她回头,只能保持缄默。 …… 信侯府知道阮夏吟断了根手指,却还是坚持要她待在宫中。 嫡女有希望当皇妃,庶女还即将要嫁入荣国公府。 信侯府一时风光无限。 上门攀关系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是为了求个前程。 胡氏再不喜欢阮丝丝,也得把这场婚事支棱起来。 然而,他们迟迟没有等来国公府的人商议婚事。 直到这天。 人来了。 信侯陪着笑脸,欢欢喜喜地,亲自荣国公夫妇迎了进去。 “国公亲自大驾光临,真叫本侯受宠若惊啊。快请坐。来人,上茶!” 荣国公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国公夫人敛着眉,一脸愁容。 气氛莫名有些凝重。 胡氏察觉出不对劲后,扯了扯信侯的衣袖。 信侯不以为意,仍然保持着热情,问东问西。 “孩子们都大了,我们这些做爹娘的,不服老不行啊。 “国公,听说前几天世子来信了……” 一提起这信的事,荣国公夫妇二人的脸色越发不太对。 荣国公揭开茶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紧接着,他缓缓开口。 “今日本国公过来,就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婚事。” 信侯乐呵呵地点头,附和道。 “应该的应该的,以后我们两家可要多走动走动。” 见对方如此热切,荣国公多少有些难以启齿。 他为难地看向自己的夫人,想要她说几句。 国公夫人面露忧愁,连假装的笑容都扯不出来。 最终,还是胡氏出面打破了僵局。 “国公,夫人,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莫不是嫌弃丝丝身份卑微,配不上世子?” “瞎说什么呢!”信侯皱起眉头,呵斥胡氏。 胡氏毫不畏惧地接着道。 “国公,这事儿也不怪你们,是我们没有说清楚。 “其实,丝丝的出身着实不好。 “她娘出身青楼,下贱得很。 “那孩子要是嫁进你们国公府,只怕会辱没贵府的门楣……” 胡氏铆足了劲儿,把阮丝丝母女说得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信侯生怕国公府退亲,厉声呵责胡氏。 “住口!当着未来亲家的面,哪个要你掰扯那些!” 胡氏一脸委屈,又底气十足。 “老爷,你凶我做什么,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啊。双方通婚,可不得把情况弄清楚了?” 其实,阮丝丝的出身,荣国公夫妇二人早已了解。 国公夫人听着胡氏那些不堪之言,心里有股怨气。 她问。 “那按照夫人的意思,又该如何?” 胡氏一听这话,立马眉飞色舞。 “夫人,实不相瞒,我还有个女儿,和丝丝一般大,长得可比她水灵多了。 “她亲姐姐前些日子入的宫,深得皇上和娘娘的喜欢。 “姐妹俩以后互相帮衬,您说呢?” 国公夫人算是听懂了。 合着这胡氏是想为自己的女儿截亲啊。 脸呢? 胡氏对着信侯使了个眼色。 信侯虽然觉得不妥,但私心还是偏向他和胡氏的女儿。 丝丝那丫头和他不亲。难道还能指望她婚后帮衬娘家? 他们不顾荣国公夫妇二人愿意与否,就叫人去把另一个女儿带过来。 阮冬儿——阮夏吟的亲妹妹,侯府的嫡出二小姐。 选妃宴那日,本该是由她和阮夏吟出席。 偏偏,身上突然起了红疹,没法出门见人。 却不想,顶替了自己名额的阮丝丝,居然求到了一门人人称羡的婚事。 自那日起,阮冬儿就一直跟自己的爹娘闹。 得知父亲要她去前厅见客,阮冬儿激动不已。 她穿上了最昂贵的裙子,又戴上了各式的首饰。 整个人透着珠光宝气,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 到前厅后,阮冬儿一眼就看到二位尊客。 无需爹娘介绍,她假装乖巧地福身行礼。 “冬儿见过国公和夫人。” 阮冬儿和阮丝丝同年出生,却比阮丝丝高出半个头。 她身上有股千金小姐的骄纵之气。 哪怕她掩饰得再好,也瞒不过国公夫人的法眼。 胡氏的两个女儿,国公夫人都瞧不上。 更何况,她们还上赶着把女儿往国公府送。 实在掉价。 胡氏拉着女儿的手,像极了那卖瓜的王婆,夸得头头是道。 “冬儿和她姐姐一样,自小学习箜篌。 “这孩子很懂事,又孝顺,家里没人不喜欢她的。” 阮冬儿那双眼睛含羞带怯。 在胡氏说完后,她一脸羡慕地说道。 “冬儿很早以前就倾慕世子殿下的才华,丝丝姐姐能够嫁给世子,可真是她的福气。不过,能有世子这么优秀的姐夫,我做梦都能笑醒,也不奢望别的了。” 胡氏见荣国公夫妇对小女儿不感兴趣,稍稍有些意外。 论家世、论才貌,冬儿哪里比不上那个阮丝丝?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吧? 荣国公根本没有看阮冬儿。 国公夫人则是敷衍性得回应几声。 胡氏见状,又试探着说。 “若是国公和夫人实在喜欢丝丝那孩子,倒也不是没法子。 “不如这样,让我们冬儿为正妃,丝丝,就让她做个贵妾,如何?” 阮冬儿一脸娇羞。 “娘,你说什么呢,我何德何能啊。” 她表面推脱,心里却高兴得不得了。 胡氏又说,“以丝丝的出身,最多只能做个贵妾了。夫人,您说呢?” 国公夫人看着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内心无比鄙夷。 原本,她还觉得愧疚。 现在,她也没什么好为难的了。 “我觉得不如何。今日上门,就是来通知你们,国公府和信侯府的婚事取消了。” “什么?!!”旁边一家三口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