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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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回家

  宋俊珩恶作剧的念头到此为止。   他将包还给舒清因,“回家吧。”   舒清因神色复杂的盯着他,“你不是在出差吗?”   宋俊珩淡淡道:“事情提前办完了,所以回来了。”   这人设妥妥就是不放心家中爱妻独守空闺,所以一忙完公事就风尘仆仆顶风遮雨赶回爱妻身边的好丈夫形象。   舒清因嗤了声。   徐茜叶没料到今晚会发生这种状况,她再一仔细看这个包间,发现也不是她为舒清因准备的。   莫哥跟她说,这个包早被那群公子哥订下了。   想来也是为沈司岸准备的。   那这丫头十有八·九是走错了,他们俩在一块儿的原因自然门儿清。   怎么能连包间都能走错。   但还好是走错了,不然真发生点什么……   徐茜叶自己也是替舒清因打抱不平,脑袋糊涂了才会出这么个主意,如果人真的闹出点什么丑闻,宋氏那边暂且不提,她和舒清因可能会提前在徐琳女士手中结束宝贵的生命。   这么想着,徐茜叶对于舒清因走错包间搞错人这件事很快就释然了。   “因因,你跟你老公先回家吧,”徐茜叶冲她眨眨眼,“剩下的我来解决。”   舒清因也不想待在这儿了,她和徐茜叶今天晚上就纯属脑子短路。   宋俊珩再不是人,那她也不能跟着犯贱。   她看了眼沈司岸。   现在光看着这个男人,都让人尴尬得毛孔大张。   这头皮发麻般感觉让她很快撇开了眼。   最好是这辈子都别再见面了。   沈司岸自己也很难面对。   一想起刚刚自己微热的眼神,喝多了酒差点真碰了她,以及和她毫无退路般的针锋相对,尤其是刚刚宋俊珩梳理坦白过后的那层关系,更让他无所适从。   这辈子再也别见了最好。   “沈总,拍卖会见,”宋俊珩扬唇,礼貌的对他告别,“我先走一步,你慢慢玩。”   沈司岸勉强点头,“嗯。”   然后他也不想再待在这儿,索性先离开了包间。   徐茜叶想着沈司岸好歹也是她八竿子打得着半撇的亲戚,这么直接让人走了不合适,遂也跟着离开了包间。   包间里只剩下夫妻俩了。   舒清因很不想跟宋俊珩回家,冷着脸问他:“你过来干什么?”   “接你回家。”   “我自己不会回家吗?”   “如果你会回家,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舒清因仰起下巴反问他:“怎么?谁规定的我必须要回家吗?”   她生起气来就会咄咄逼人,宋俊珩和她结婚一年,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知道她的脾性。   “让你独自处理那件事,是我的错,”宋俊珩看着她,耐心道歉,“回家吧。”   舒清因不禁翻了个白眼,“马后炮。”   忍住,生气就显得她多在乎似的。   舒清因没理他,抬脚先一步离开包间,原本就是不想和宋俊珩并排走,但这男人十分的不解风情,径直从后面牵住了她的手。   她心觉慌乱,下意识就要甩开,“你干什么?”   “样子总是要做做的,”宋俊珩沉声,反而加重了手中力道,“总不能让人觉得我们还在吵架。”   冷着脸的两个人却又这样亲密无间的牵着手离开了会所。   宋俊珩亲自过来接走了他即将红杏出墙的老婆。   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仍是那副冷峻淡然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过来接人而已。   这样的关系其他人见怪不怪,调侃两句也就过去了。   卡座上的沈司岸望着这夫妻俩离开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宋俊珩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句,我和他老婆为什么会在一块儿?”   身旁的徐茜叶嗤笑:“他哪会在乎这个。”   沈司岸随口问:“怎么?商业联谊没感情?”   “你都说商业了,那就是跟钱挂钩了,跟钱挂钩的感情算什么感情?”   “也是,”沈司岸拿起酒杯,“怪不得你要带人过来找男人。”   徐茜叶忽然哑口,随后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十,“别说出去,就当今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沈司岸抿了口酒,闻言牙关咬着杯沿,闷声道:“今晚有发生什么吗?”   徐茜叶秒懂,愉快举杯,“来!举杯!欢迎我亲爱的堂侄驾临童州!”   沈司岸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这个长辈,态度嚣张至极。   但徐茜叶向来拥有大海般广阔的胸襟,丝毫不介意不孝侄的无礼,见他不说话,又问出最后一个疑问:“那你们没发生什么吧?”   沈司岸不论是从语气还是表情都透露着一股抗拒,“没有。”   徐茜叶还是不太放心,毕竟孤男寡女暗无天日,气氛又搞得那么好,再加上这俩提前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那你对她没什么感觉吧?”   “有,”沈司岸冷哼,“想杀人灭口的感觉,算不算?”   “……”那看来是真没发生什么,反倒还闹了个不愉快。   回到家后的舒清因和宋俊珩也没必要维持那可笑的夫妻人设。   佣人赶忙迎了出来,问需不需要替两个人煮个夜宵。   “不用,”舒清因摇头,“太晚了,你先去睡吧。”   佣人又看向宋俊珩,“先生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临时决定的,你忙你的去吧。”   偌大的客厅又只剩他们两人。   “下次你有什么绯闻就自己解决,别想着我替你擦屁股,”舒清因将包随后扔在沙发上,靠着软垫揉按太阳穴,“要不你就做的隐蔽点,别连累了我。”   宋俊珩问她:“照片你都解决了?”   舒清因闭眼,语气有些冲,“不然呢?等着它上了八卦论坛首页,所有人都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管不住老公,还是夸你宋俊珩齐人之福?”   “我跟她没有关系。”   舒清因笑了,“没有关系你能陪她去公园?”   宋俊珩取下领带,淡淡说:“福沛去年收购的景区项目中包括游乐公园设施,所以去那儿看看。”   调研当然不用他一个老总专门过去。   但宋俊珩正和他弟弟明里暗里的较劲儿,去调个研并不稀奇。   舒清因睁眼看他,“那照片是怎么回事?”   宋俊珩继续解释:“饭局上见过一次,偶遇,”顿了顿他又问,“还想问些什么?”   舒清因默默骂自己傻逼,干嘛一不留神问出来。   她声音有些慌,起身就要走,“我去洗澡,你也早点休息吧。”   舒清因没话说,宋俊珩反倒有话要问她了。   “清因,你生气是因为我让你一个处理了这件事,还是……”   他没有结巴的毛病,但就是卡在了最关键的地方。   舒清因侧身瞥他,“还是什么?”   宋俊珩忽然笑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戴着眼镜,却也没能遮住眼睛里的笑意。   舒清因很难得看他笑,就算这人有时候高兴,也只是淡淡流露出点常人很难察觉的微表情。   “我是为什么生气你心里有数,”舒清因退后几步,勉力维持着一贯擅长的傲慢口气,“我告诉你,我们约法三章过的,虽然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和我无关,但你得维护好两家的面子,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也是不想你惹出的那些花边新闻连累到我们舒家的名声。”   宋俊珩眼底的笑意又消失了。   “原来如此。”   舒清因松了口气,这回离开客厅的时候没忘了带走自己的包。   宋俊珩看着她回了卧室关上门,原地伫了好久才又挪开目光,看向了客厅里用来当做装饰的大提琴。   这大提琴是他辗转托了很多人才从一个收藏家手里高价买来的。   不惜花高价买回来,现在也只是沦为客厅的装饰物。   但凡换做是钢琴或是别的他和舒清因会的乐器,都不会落得蒙尘如此的境地。   既然这样,当初又为什么要买回来。   宋俊珩多看几眼,觉得实在没有必要摆个大家伙放在客厅里碍事。   以前喜欢盯着发呆,现在渐渐才觉得这东西死沉沉的,盯得再久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赶飞机实在累,到现在才落脚得以喘息,回到家时连半个人都没有。   但她在哪儿其实很好猜,如果是和徐茜叶在一块儿,应该就是和她表姐去会所了。   看她的样子也能猜到喝了不少酒。   舒清因把话说的太死,让他想要问出口的话都如鲠在喉。   他将外套脱下,又解开了手腕上存在感极强的袖扣,挽起袖子进了卧室。   舒清因正坐在梳妆台前。   桌上瓶瓶罐罐有不少,她正糊了什么上脸,双手轻柔的揉搓着脸庞,渐渐打出奶油质地的泡沫。   宋俊珩没说话,就坐在床角看着她在脸上摆弄。   舒清因透过镜子,看见背后这个神色疲倦的男人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   她语气有些不自然,问他:“你赶着回来的?”   宋俊珩点头,“对。”   “…赶着回来,是有什么事?”   宋俊珩微愣,又摇头:“没有。”   舒清因按捺下心中的失落,“哦。”   “所以我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早,”宋俊珩自言自语,又看着镜子里的她,“可能真的怕你生气。”   卧室很安静,空调开着静音,噪音约等于没有。   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微黄的的卧室顶灯柔和的洒落在大理石地板上,舒清因扯了张洗脸巾擦干净脸上的泡沫。   她蒙着脸,希望宋俊珩能赶紧离开,随便他上厕所还是洗澡,总之别再待在这里。   男人的声音又莫名近了些,“你这罐东西能用来剃须吗?”   舒清因愣了,拿开洗脸巾,发现他站在自己身边。   她看了眼桌上还没来得及盖上的卸妆油,然后噗地笑了出来。   宋俊珩脸上倒没有被取笑后的尴尬神色,只是看她笑了出来,自己也跟着牵起嘴角。   “是的,”舒清因拿起卸妆油冲他挑眉,“也可以剃须,要试试吗?”   宋俊珩有些没反应过来,舒清因已经站起身将位置让给了他,“你坐,我帮你弄。”   他戴着眼镜,又不瞎,那罐子上写着偌大的“cleansingoil”他能看清。   至于为什么开这个玩笑,无非是觉得刚刚气氛实在有些奇怪。   宋俊珩不动声色的坐下了。   舒清因将他的眼镜摘下来,然后直接从罐里薅了一把油块挤在他脸上。   她兀自笑得欢畅,“什么感觉?”   像糊了坨黄油,很不舒服。   舒清因开始动手帮他乳化掉脸上的卸妆油。   在摸到他下巴的时候,略有那么些扎手,但她只觉得恶作剧得逞,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剃须。   这卸妆油有股淡淡的水果香,她弯着腰在他脸上肆意恶作剧,丝毫没察觉到他们的距离有些过分近了。   卸了妆后,她眉是眉眼是眼,棕色瞳孔里倒映出他的脸。   每个月花了大价钱去美容院养出来的皮肤当然经得住这样近的对视,宋俊珩觉得她比自己出差前又漂亮了不少。   男人忽然闭眼,眉宇微拧,看上去不太淡定的样子。   舒清因以为他是不耐烦了,干脆停了在他脸上恶作剧的动作,有些别扭的问他:“你干嘛装作不知道这是卸妆油?”   又不蠢,怎么会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舒清因知道他在装傻。   两个成年人的幼稚行为,清醒过后显得更幼稚了。   男人忽然出声:“沈司岸……”   舒清因心头微动,以为他是要盘问今天晚上的事。   他顿了好久,垂着眼,睫羽微颤。   “…沈司岸不好对付,”宋俊珩抿唇,“如果可以,你和岳母打声招呼,让她和徐家那边通通气,有关cbd的建设企划已经过半,我不能丢了这个项目。”   舒清因的心跳迅速陷入死水微澜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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