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莫穗盯着这个黑漆漆行李箱看了好久。 是方助理疯了,还是顾峄城疯了？ 她忍住想要把行李箱丢出去冲动，准备打开看一看。 看看里面装是什么，就知道究竟是不是方助理自作主张了。 【感觉老公回家，莫穗好像没有很开心耶。】 【虽然刚才吃饭时候气氛还算和谐,但大部分时候他们夫妻俩都在照顾小朋友,给小朋友夹菜什么,似乎没怎么互动。】 莫穗蹲下，将行李箱放平,找按钮打开行李箱。 点了点按钮,箱子仍旧关得紧紧,她才注意到,密码锁还没开。 鬼使神差一般,她在密码锁上选定几个数字。 “咔嗒”一下，箱子开了。 莫穗手顿了顿。 密码还是原先那个,他们在一起日子。 【谁说他们感情不好？连行李箱密码都知道,感情怎么可能不好！】 【虽然从这个角度看不清密码是什么，但感觉莫穗拨动数字时候很熟练，盲猜一下,难道密码是她生日？】 【莫穗是要帮老公整理行李箱吧,好体贴好贤惠,刚才那些质疑人家夫妻感情怎么不说话了？“啪啪”打脸了吧。】 行李箱很重，莫穗吃力地打开，而后，目光落在里面物品上。 好几套衬衫和西服，烫得平整,被叠放在行李箱一角。 成套睡衣是他穿惯品牌,一套浅灰色、一套是深蓝色。 一个简单收纳包,里面装了牙膏牙刷、剃须刀和剃须泡沫等等。 还有很多琐碎物品。 这是搬家来了？ 莫穗随手翻了翻，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认识方助理好几年了，对他非常了解。这人在工作上能力突出，但在生活方面却很马虎。 方助理没办法把行李箱理得这么讲究。 是顾峄城。 这是吃准了她没法在直播间给他脸色看，所以脸皮一天比一天厚了？ 莫穗没好气地重新甩上行李箱，转身把自己丢到沙发上，重新打开直播间里安安小房间分镜头。 她倒要看看，顾峄城把小团子拉进屋，打是什么主意。 只是，打开儿童房直播之后，她愣住了。 人呢？ 【哈哈哈哈，刚才谁说莫穗贤惠体贴？她就只是打开行李箱随便动了动，嫌麻烦，又暴躁地合回去了。】 【老公行李箱，肯定不会帮忙整理，就算老公再帅都不行，莫穗女王人设不倒！】 【她是去看安安和安安爸爸在房间里说什么吗？哎呀，好想告诉她真相哦。】 观众们想要告诉莫穗真相是—— 安安和顾峄城根本不在儿童房，因为就在进房间那一刻，顾峄城敏锐地察觉到角角落落摄影机。 让全国观众听见他向安安请教哄媳妇方法？ 开什么玩笑。 …… 在安安一脸迷惑小眼神中，顾峄城诚恳地提出，借一步说话。 他把小团子带进没有装摄像头卧室。 主卧里铺着一张软绵绵浅灰色地毯。 安安盘着小短腿坐下，茫然地望着顾峄城：“叔叔，你想对我说什么？” 长达一下午时间，顾峄城看了莫穗与安安直播间里大部分片段。 一些高光时刻是粉丝们在视频标题上已经标注好，而不高光温馨日常，他也看了不少。 看到最后，他愈发觉得这小东西真是有点东西。 她居然能搞得定莫穗。 顾峄城决定放下自己骄傲，好好向小家伙讨教一番。 他试图盘腿坐在地上，想要和安安套近乎。 只是顾峄城腿长，之前又没有盘腿习惯，不管怎么摆，两条大长腿都无处安放。 再加上西裤虽休闲，但没这么大弹力，一时之间，他动作非常别扭。 安安小脸上露出惋惜表情。 叔叔连盘腿都不会。 一个抬眸，感觉到小团子同情眼神，顾峄城嘴角僵了僵。 他索性重新站起来，随手拉了一张凳子坐下。 坐定之后，他上半身微微前倾，胳膊肘顶在腿上，双手交握，一本正经地说：“安安，要不然我们一起哄妈妈，怎么样？” 安安歪着脑袋想了想，轻轻摇头拒绝：“不行，你不会。” 顾峄城坐直身体：“我怎么不会？” “刚才回家时候，你凶巴巴。”小团子软软糯糯地提出自己不满。 顾峄城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他怎么可能凶巴巴，即使是两个人矛盾最深时，他也从来没有凶过。 最多只是有点冷淡，和她闹得不欢而散。 虽然心中不承认，但对上安安严肃小脸，他语气软化了：“那你说，我怎么凶了？” 软乎乎小团子用小手撑着地面站起来。 短腿被压得发麻，她用小拳头捶了捶，缓过来之后，“哒哒哒”跑去莫穗床头拿了一件小裙子。 米黄色小裙子上熊娃娃装饰掉了，安安请妈妈帮忙缝。 只是妈妈不会，一直搁在床头，估计得等吴姨来时候才能缝好。 “开始了！”安安说。 顾峄城不解地望着孩子。 安安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小裙子搭在白嫩嫩胳膊上，往前走了几步，手指弯曲，轻轻敲敲墙壁。 “砰砰砰——” 直到这时，顾峄城才意识到，小孩子在跟自己玩过家家。 又或者说，是情景重现，那件小裙子，就是在模拟他回来时手臂上搭西服。 请教人就要有请教人样子，顾峄城硬着头皮陪小团子一起演。 他隔空拧了一下门把手，假装开门。 一大一小对视，谁都没出声。 终于，安安小脑袋往前探了探，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顾峄城恍然大悟，学刚才莫穗语气：“你怎么来了？” “回家吃饭。”安安想要粗声粗气地开口，但一不小心，冒出来每一个字都是奶呼呼。 顾峄城露出迷惑表情。 游戏结束了？ “你刚才就是这样对妈妈说话！”安安不满道。 他不解：“这有问题吗？她不也是冷冰冰？” 安安诧异道：“叔叔，是妈妈哄你，还是你哄妈妈呀？” 顾峄城懂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小东西唯独护着莫穗， 虽然他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时间宝贵，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总得听这孩子支招。 顾峄城说：“好，那如果是你话，会怎么说？” “妈妈！我回家吃饭啦！”安安奶声奶气道。 顾峄城看着安安。 孩子歪着脑袋，嘴角扬起，露出小米牙，像一颗又甜又软小棉花糖。 这孩子不是多活泼性子，在不熟悉人面前有一点腼腆。 但是很显然，现在她在认真教他。 “你学会了吗？” 顾峄城陷入沉思。 …… 莫穗不知道安安和顾峄城在房间里面聊什么。 她随手拿了扫帚，经过自己房间时顿了顿脚步，微微侧耳。 什么都没听见，里面两个人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神神秘秘。 之前一天到晚，安安都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现在不黏人了，她还有点不习惯。 好在她商务团队办事效率高，在八点时给她发来广告相关合同。 莫穗不清楚法律上条款，在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方面，公司团队肯定会紧盯，但安安那一部分呢？ 现在安安热度很大，如果广告商在一些隐形条款中对孩子提出不合理附加条件，也不是不可能事情。 把小团子带去拍广告，不是为了给她惹麻烦。 她转而将合同发给自己私人律师。 林律师仔细核对合同中条款之后，找出几条不太明确协议内容，一一做了标注。 莫穗收到回复，将律师意见转发回团队邮箱。 吴姐重新联系法务部，要求他们加班。 法务部同事们一脸懵。 影后之前从不过问任何合同方面细则，这回怎么这么上心？ 最后，看了标注之后，他们明白了。 她只是对安安事情特别在意而已。 …… 安安和顾峄城聊了好久。 帮叔叔恶补哄妈妈技巧时，小团子总是很疑惑，她觉得叔叔好像不太聪明样子。 但安安很善良，正是因为他不太聪明，她才更加愿意耐心教学。 “如果她说，你给我滚出去，那我要怎么说？” “叔叔，妈妈很有礼貌，怎么会让你滚出去呢？” “就是说假如……” “那你就说，我不滚呀。” “如果她说，我最烦你了，那我要怎么说？” “叔叔可以说，我最乖啦！” 顾峄城举了很多个例子，而安安则一一回答。 最后，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哄媳妇奥秘，就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 只是细细一回味，他觉得不对劲。 直播间里视频，他已经看了，好像从来没有见安安对莫穗这么干过。 怎么安安就能以人格魅力哄妈妈，他却得耍赖皮哄媳妇？ 小东西是不是在坑他？ 安安聊得口干舌燥，轻声问：“叔叔，我可以出去找妈妈了吗？” 顾峄城看一眼手表，才发现时候不早了。 该睡觉了。 “可以。”顾峄城说，“我们明天继续上课。” 安安舒了一口气，开心地站起来往外跑。 望着她欢快背影，顾峄城开始怀疑自己。 她就这么不愿意跟自己待在一起吗？ 他是实习爸爸，跟实习妈妈地位相同才对。 好在下一刻，安安停下脚步。 顾峄城露出欣慰笑容。 他就知道，孩子不是不喜欢他。 “怎么了？我可以陪你玩。”他温声问。 “叔叔，你还——”她声音变得轻轻，“还没有说谢谢呢。” 顾峄城：“……谢谢。” “不客气。” 小团子摆摆小手，随即一溜烟跑出房间，投入妈妈怀抱。 莫穗没有推开孩子。 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在开口喊自己“妈妈”之后，安安就很少再露出之前那样胆怯表情了。 节目还有十四天录制时间，至少在这十四天里，莫穗想让安安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家温暖。 顾峄城是跟在安安身后出来。 他迈开步子，经过莫穗身边时仿佛早就猜到她要赶自己走，目不斜视，去行李箱里找睡衣。 直播已经结束了。 现在家里一切情况，都不会被拍下。 “顾峄城。”莫穗忍无可忍，冷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脸色臭臭，全然不像下午在游乐园时那样。 顾峄城被她一呵，余光里扫见安安眨巴眨巴眼睛。 小团子要验收教学成果了。 “好端端，你来我们这里干什么？”她沉着脸。 顾峄城回想刚才安安说话。 最后，他似乎什么都记不住了，只记得安安教自己语气助词。 “我回家睡觉——啦！” 话音落下时，顾峄城自己都石化了。 对上莫穗震惊又狐疑表情，他尴尬地拿出睡衣，用手一揉高挺鼻梁，正色道：“那个——我先去洗澡——啦。” 媳妇真是这么哄吗？ 会不会被安安带沟里去了？ 望着叔叔落荒而逃背影，安安露出赞许表情。 没错，就是这样！ 莫穗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顾峄城高大背影。 这是犯了什么毛病？ 或者是她听错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揉了揉眉心，在身后缓缓开口。 “明天一早六点，直播间准时打开，到时候观众们能看见家里情况，一样会露馅。” “顾峄城，这没什么好玩，事情闹开了，你也一样难堪。” 听着她仍旧冰冷声音，顾峄城背影微微一僵。 过了许久，他挺直脊背，沉声道：“你不用管。” …… 第二天早上八点，莫穗被闹钟铃声唤醒。 一睁开眼睛，她就想起顾峄城事。 节目组在前期租公寓时为了控制成本，租这房子是小户型，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儿童房，还有一间由杂物间改出来书房。 压根没有地方让顾峄城住。 也许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回自己家去了。 莫穗随手拿了一件丝质衬衫，披在睡裙外面，准备先起身去喊安安起床。 大概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她心里有点空落落。 她打开房门，将额边柔软长发捋在耳后，边走边说：“安安，起床去上课了。” 只是她话音刚落，打开儿童房房门时，却愣了一下。 房间里没有人，安安已经把自己小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就连挂在床头小水壶也不见了。 “滴”一声响，房门开了。 安安不敢置信又惊喜声音传来：“我真记得密码！” 刚才她和叔叔出去晨跑，回来时，见时间还早，叔叔不让她吵醒妈妈，说可以下楼再转一圈。 晨跑已经够累人了，安安不想下楼转，只想回家吃早饭。 好在小团子灵机一动，回忆前两天妈妈教自己密码，尝试着输入。 没想到，门真开了。 小团子不由欢呼。 顾峄城说：“安安不能把密码告诉别人，平时只有你和妈妈在家里，会很危险。” 安安听话地点点头。 两个人一起进屋，看见莫穗一脸诧异地望着他俩。 她一头栗色长发，微卷发尾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慵懒而随意。 吊带睡裙被衬衫盖住，只露出肩膀上些许雪白细腻肌肤，和一双笔直匀称小腿。 “妈妈！我刚才和叔叔去晨跑了。”安安小脸被晒得红红，“叔叔好会跑步哦！” “你昨天没回家？”莫穗微微错愕。 顾峄城冲着沙发抬了抬下巴，得意道：“我在那里睡。” 停顿片刻，他又说：“你说直播间早上六点准时开，我五点半就起来了。” 他上当了。 莫穗嘴角微微往上牵起。 然而突然，他又说：“不过方助理说了，直播间是八点半开，明天我可以八点才起来。” 莫穗：…… 所以他今天还在这里住？ 顾峄城抬起手看表：“现在是八点十分，你要不要先去换衣服？” 莫穗这才低头看自己衣着。 下一秒，她回过神，快步往卧室走。 望着她背影，顾峄城唇角勾起一个浅浅弧度。 胜利。 八点二十九分，观众们已经守在直播间等待。 【你们说一会儿莫穗老公到底在不在家？】 【不是说感情不好吗？我看昨天晚上就已经回去了吧。】 【莫穗是演员，最会演戏了，想要在大家面前做戏有多难？有姐妹查到她老公事业有成，接管家族企业，集团早就上市了，她说他一早就出门去公司忙了，别人也不会怀疑。】 【那就太没意思了，说好实习爸爸呢？估计爆料是真……】 直播间里在线人数比以往要高不少，唱衰莫穗婚姻人更是不在少数。 一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就在莫穗粉丝为偶像据理力争时，漆黑一片直播间亮了。 大家看见是，是一个温馨小家庭。 暖融融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入屋子里，安安和顾峄城坐在饭桌前吃早餐。 早餐很接地气，包子豆浆和油条，小朋友面前还摆了一碗小米粥。 没有任何一个小孩能抵挡油炸食品带来诱惑，安安眼馋地看着，吞了吞口水。 “想吃？”顾峄城问。 安安把头点得像小鸡叨米。 顾峄城把油条递到她嘴边。 安安张大嘴巴，正要“嗷呜”一口咬下，可谁知道，他把油条挪开了。 “安安，你叫爸爸。”顾峄城说。 安安重新拿起自己小勺子喝粥。 顾峄城手僵在半空中。 就很尴尬。 【笑死，爸爸好难。】 【安安可是有原则，跟妈妈相处这么久，真心喜欢她，才开口喊呢。现在这个爸爸，才见面第二天，肯定不可能改口啦。】 【安安爸爸太好笑了，我以为只有女生才喜欢人类幼崽，没想到他居然也有养崽执念。】 【啊啊啊——你们看，安安妈妈出来啦！】 莫穗从卫生间出来。 白色衬衫搭配微喇牛仔裤，明明不是显身材打扮，却将她身形完完全全勾勒出来。 她边走过来，边抬手，随意将柔软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白皙脸蛋，仿佛真是从自己家里出来。 等她坐到饭桌前时，安安嘟囔着告状，小声将自己想要吃油条时受到不公正待遇说出来。 莫穗闻言，睨了顾峄城一眼，随手拿了根油条塞到小团子嘴巴里。 安安咔嚓咔嚓脆油条，露出心满意足笑脸。 【第一期看见安安时候，觉得孩子真太可怜了，当时真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样和爸爸妈妈坐在一起吃早饭一天。】 【我要哭了，真好像一家人。】 【安安笑得好甜，看起来好幸福样子。】 【希望宝宝能享受在这个节目中每一天啊！】 …… 昨天莫穗和安安去游乐场，才请了一天假，今天课，孩子就必须得去了。 就算是大明星，也不能搞特殊。 安安从来没有上过任何兴趣班，进了培训教室，一脸好奇。 老师对她说，可以选择上绘画课、围棋课和舞蹈课。 安安每一样都想尝试。 但是，当看见琪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阮晴晴身边时，她忍不住对莫穗说：“妈妈，我可以和琪琪一起上课吗？” 琪琪原本还蔫蔫儿，听见安安话，惊讶地抬起头。 两个乖巧小朋友在老师安排下，手牵手去舞蹈教室。 阮晴晴不喜欢安安。 这个孩子最近占尽风头，光是热搜都不知道上了多少回。 不过，她倒是不反感安安和琪琪一起练舞。 因为安安没有任何基础，分分钟会被自己女儿比下去。 更何况，那孩子性子安静，不会来事，估计在舞蹈教室里，会像只小鹌鹑。 “穗穗，我们一起看舞蹈教室里直播吧。”阮晴晴微笑着说。 莫穗点头，开始看家长休息室里屏幕。 舞蹈教室里，安安正在看琪琪表演。 琪琪跳，是昨天老师教舞。 孩子跳得很起劲，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到位，两只小手挥舞着，脸上表情也很丰富。 安安盘腿坐在垫子上看，看着眼睛都不眨，不自觉地，自己也挥起小手。 “非常好，琪琪把老师教要点都记住了。”温柔舞蹈老师笑着揉揉她脑袋，“那我们继续吧。” 两个孩子跟着老师一起跳起来。 很明显，安安没有琪琪这么放得开，两只小手也没有她那样力度。 但是直播间里观众们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节目组好棒啊，居然也给安安准备了舞蹈服。这么一眨眼工夫，他们是从哪里变出来？】 【琪琪真很优秀，不过总觉得孩子很累，看起来也不像刚参加节目时那样活跃了。】 【我从阮晴晴第一次在平台发琪琪视频时就关注这个小孩，那会儿她每天都笑呵呵，可最近，好像没以前这么快乐了。】 安安和琪琪排排坐着。 两个小团子望着镜子里自己，跟老师学习舞蹈动作。 安安认真模样笨拙而专注，认真练习时，双眸亮晶晶。 “我们现在再来拉一下筋，之后就练习更高难度动作，好不好？”舞蹈老师说。 安安没拉过筋。 她坐在地上，两条小短腿被老师并拢，连小脚丫都要紧紧绷着。 小团子实在伸不开手了，求助地望向琪琪。 琪琪已经弯下身，小手用力去够脚尖。 阮晴晴欣慰道：“琪琪这孩子，不管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 见莫穗不搭理自己，她又说：“对了，穗穗，刚才我听节目组导演说你明天又请假了。你是认为安安不适合学习这些才艺，所以不让孩子接触吗？” “我们有事。”莫穗冷淡道。 李蓉蓉意味深长地看阮晴晴一眼。 第一次见面，对方很热情周到，但后来慢慢地，李蓉蓉觉得她小心思太多了。 “安安为什么不适合学习才艺？”李蓉蓉问。 其实问题答案，观众们一早就已经讨论出来了。 这些才艺，不说往精了培养，光是学着玩，学费都是高昂。 安安迟早要回孤儿院，到时候，难道让社会上善心人士掏钱让她去学舞蹈？ 阮晴晴露出为难表情，欲言又止。 李蓉蓉淡淡地瞥阮晴晴一眼，转而问莫穗，“你们明天要出去玩吗？” “要拍一则广告，带安安去玩一玩。”莫穗说。 “什么广告？”阮晴晴怔了一下。 下一刻，阮晴晴就这么面无血色地听李蓉蓉和莫穗聊起明天要拍广告。 怎么会…… “看这两个孩子，在玩什么？”突然，李蓉蓉笑着指向屏幕。 直播间里，安安和琪琪并排坐在一起。 淡粉色舞蹈服很紧，衬得两只小团子更加圆不隆冬。 安安抬起小手，戳了戳琪琪肚子。 之后琪琪“咯咯”直笑，弯着腰，也去戳戳安安肚子。 两个小朋友不拉筋了，认真玩着自己小肚子上肉。 玩到最兴起时，她们俩还用小手把肉嘟嘟小肚子挤出形状，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舞蹈老师看着她们天真模样，也没打扰，坐在一旁笑。 一条条弹幕飞速闪过。 【哈哈哈哈哈，努力练习有什么意思，还是来玩肚肚吧。】 【很久没见琪琪笑得这么开心了，安安宝贝真棒，在谁面前都这么暖心。】 【呜呜呜我也想玩安安肚肚！】 阮晴晴面无表情地看着弹幕上这些言论。 安安会什么？ 她只会卖萌而已。 但是，偏偏直播间观众就吃这一套。 舞蹈课结束后，阮晴晴没让琪琪出来，要求她继续拉筋，将刚才耽误时间补回来。 霍家需要一个优秀孩子，而不是一个不学无术小朋友。 安安玩得尽兴，柔软头发被汗湿，贴在脑门上。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累，黑白分明双眸里闪着光芒。 小团子从阮晴晴身边经过，出了舞蹈教室门，看见绘画教室里，禾禾姐姐和立立握着画笔，涂出五彩斑斓颜色。 她想要进去玩，小声问已经拿着水杯走过来莫穗：“妈妈，我可以去画画吗？” “现在进去会打扰他们，明天吧。”莫穗说。 “好哇。” 安安转头，又看见一个教室里摆着电子琴。 其实节目组还安排了电子琴课程，本来是打算让苏禾禾去上，到时候回家还能跟萧沁练习，有利于增进“母女”感情。 可没想到，苏禾禾不愿意，死活不肯碰琴键。 因为她听奶奶说过，爸爸和后妈就是通过琴声认识。 “我再去给你倒一点水。” 孩子没两下就把水壶里水喝光了，莫穗去给她添。 安安“哒哒哒”跑到电子琴面前。 一只小肉手试探性戳了戳琴键。 悦耳声音飘荡在空荡教室。 安安眨眨眼。 昨天她在禾禾姐姐家里看见琴，但没想到，原来弹琴这么好玩。 小团子又伸手，轻轻按压。 又是悠扬琴声。 从外面经过萧沁听见这声音，停住脚步。 …… 节目组安排课程在早上十点开始，十一点四十结束。 安安被电子琴吸引，玩了好一会儿才舍得走。 临走时，小朋友们都收到了自己任务卡。 琪琪收到任务卡是“我帮妈妈弥补遗憾”。 立立收到任务卡是“我帮爸爸妈妈改掉坏毛病”。 周衍是“我和爸爸妈妈说说心里话”。 至于安安，她也拿到自己任务卡。 小团子不识字，将卡递到妈妈眼前：“妈妈，这是什么呀？” 莫穗看一眼：…… 拒绝。 阮晴晴笑着说：“哦，这上面写着，让安安给爸爸妈妈各自准备一件礼物，下午节目组会单独带你出门挑选哦。” 安安把嘴巴张成“o”型，眼底有小小期待。 她要一个人出门购物了，买什么好呢！ 而莫穗则不悦地拧起眉。 安安准备礼物，有顾峄城什么事？ 他充其量就只是个叔叔。 如果安安真给他选了什么好东西，他又要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