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恐怖直播间
苏小真看清楚翻进来男人是谁后,人都傻了。 就在她准备尖叫时,男人反应更快。 纪言直接狠厉掐住了苏小真脖子,修长白皙手指毫不留情收紧,完全扼住了苏小真喉咙和声音。 苏小真看着眼前男人眼底冷漠,瞳孔微缩,眼底带着浓浓害怕和惊骇。 她张了张嘴,想要呼救。 然而脖子被人狠狠给扼住,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痛苦蹬脚,用双手死死扳着掐着她脖子手,企图扳开扼住她喉咙双手。 可惜她力气完全敌不过纪言,没有丝毫作用。 而且纪言手还在无情收紧。 苏小真呼吸被完全剥夺,死亡威胁让她泪水迅速续满眼眶,从眼角滑落,挣扎逐渐变无力,瞳孔也开始涣散了。 而阮清在纪言翻到床底时,人也傻了。 他之所以在纪言感知能力很好情况下,还让苏小真藏在床底下,是因为床上有一个江肆年。 江肆年呼吸和心跳可以扰乱几分,而且他本身存在也能让纪言不会去关注其他。 虽然有几分冒险,但也不至于绝对会被纪言发现,所以他才示意她藏在床底。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纪言他会翻进去。 阮清已经没时间去思考门外来是谁才能让纪言做出这种事情了。 因为按纪言那个性子,他一定会杀了苏小真。 阮清看了看还在被敲门,又看了看发出细微动静床底。 他深呼吸一口气,弯腰看向床底,将声音压很低,精致脸上带着祈求道,“不要,纪言……哥哥,你别杀她,好不好?” 少年软软声音带着讨好和示弱意味,不过大概是顾忌着门外人,低到几乎听不见。 但纪言听力一向很好,能清晰听见少年祈求。 明明那声哥哥叫有几分紧张和害怕,甚至还带着生涩,但却宛如羽毛轻飘飘挠进人心底般,让人心痒痒。 少年就仿佛是盛开罂粟,所有人都明知道前方是罪恶和深渊,是无尽地狱,也根本没有人能拒绝他。 毕竟没有飞蛾能拒绝黑暗里耀眼光芒,哪怕是将要迎接死亡。 所以纪言回头了,也看清楚了少年此时模样。 与漆黑一片床底不同,少年身处在光里,而且因为他弯腰看过来,头顶灯光照在他身上,有几分忽明忽暗美感,衬他精致脸更加昳丽,他长长睫毛微微颤动,光影映在眼下,美宛如话本里走出来妖精。 少年和他就仿佛是两个世界人,但少年此时漂亮眸子里带着祈求,正直直看向他。 乖巧仿佛是一只祈求主人垂怜爱抚小猫咪。 少年也只有在有求于他时,才乖巧不像话。 纪言视线极具侵略性在少年身上流转了几秒后,最终无声开口。 在看到少年眼里氤氲着水雾,最终只能红着眼可怜又无助点头后,他若有若无轻笑了一声,放开了快要断气女人。 苏小真意识都已经快模糊了,脖子被放开后她下意识痛苦捂着脖子,就在她准备大口呼吸时。 纪言阴测测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发出声音,就杀了你。” 纪言话里杀意毫不掩饰,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真实性。 苏小真身体微微颤抖,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害怕立马捂住嘴,强忍住缺氧痛苦,边发抖边往后缩。 企图远离那恶魔般男人。 然而床底就那么大,她再怎么缩也没办法远离,最终只能蜷缩在角落。 不过苏小真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算是痛苦到面容扭曲了,也只是小小平复自己呼吸,生怕自己发出声音男人真杀了她。 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很,但男人丝毫不在意她死活,要不是少年求情,大概他早就扭断她脖子了。 阮清倒是看到了苏小真可怜,但他没时间顾及她害不害怕了,因为敲门声响了很久了。 他走到门边通过猫眼看了看。 居然是……医生温礼。 他穿着白色衬衣,虽然有几分皱,但身上没有一丝血迹和脏污,完全没有殊死搏斗过痕迹。 也就只有脸上还残留着那一丝伤痕,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能自愈了。 而且那伤痕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俊美容貌,反而无端给他添了几分风情和魅力。 果然……失败了啊。 阮清垂眸掩下眼底神色,然后握住门把手,打开了门。 与之前两次开门只开了一条缝隙不同,这一次阮清开了差不多一半程度。 不过床在门那边,就算是开一半也是看不到床那边情况。 温礼见门打开,放下了正准备敲门手,视线温柔,带着担心上下看了少年几眼,“你……没事吧?” 阮清有些局促不安摇了摇头,小声开口,“没事,有人救了我。” “那真是太好了。”温礼闻言眼底带着庆幸,然后带着几分歉意开口,“抱歉,当时没能顾及到你。” 阮清闻言再次摇了摇头,这次真诚多了,“不关温礼哥哥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没事就好,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是会自责一辈子。”温礼笑了笑,在灯光下,眼底仿佛带着几分情人之间亲昵。 他话也有些暧昧不清,并不像是单纯医生对患者关心。 少年脸顿时就红了,精致白皙脸上宛如涂了上好红胭脂,漂亮让人移不开视线。 少年眸子里带着些许开心,又似乎有些纠结和害怕,怕自己误会了,所以视线有些闪躲,不敢对上眼前人视线。 一时间期待又忐忑。 温礼看着眼前脸红少年,仿佛没发现他忐忑一般,温柔开口,“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若是平时,喜欢人这样说,大概谁都会开开心心把人请进去。 但少年一顿,视线不安看向旁边,似乎是有些为难和迟疑。 温礼看出了少年迟疑,笑着调侃道,“怎么了?请我喝杯茶都不愿意?” 阮清闻言立马摇了摇头,生怕温礼误会,盯着地面小声开口,“不是,不是……” “只是今晚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少年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快要听不见了。 “不方便?”温礼略微皱了皱眉,“你是……有客人在吗?” 阮清一直垂眸盯着脚尖,迟疑点了点头,“……嗯。” 温礼看着眼前少年,眼底浮现出一丝不赞同,语气也有几分严肃,“阿清,虽然我没资格管你,但是好孩子应该洁身自好。” 少年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花了好几秒才明白温礼话是什么意思。 他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眼前人,急切解释,“不是,不是温礼哥哥想那样,是……是朋友,他为了救我受伤了。” 被喜欢人误会,少年急眼尾都红了,委屈顿时浮现在脸上,眸子也有泛起水汽。 “受伤了?”温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少年,恢复了之前温柔,“那正好,我就是医生,我给你朋友看看吧。” 看医生又是故意误会他,又是热心帮忙样子,阮清就明白他这是不进来不罢休了。 可问题是,受伤是江肆年,捅人八成就是他。 而且床下有一个想捅他纪言不说,窗外还有一群人误入玩家。 要是再让一个目不明温礼进来,估计会更乱。 阮清头都大了,他是想有人来搅乱这个局面,但是没想要这么多。 但现在情况也由不得他选择了。 阮清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让开了门。 温礼进入房间后径直看向床上赤/裸人,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视线放在了江肆年受伤腰上,轻声问道,“他衣服,是阿清给他脱吗?” 少年似乎有些不明白温礼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诚实摇了摇头,小声道,“不是,我只给他上了药。” “阿清做对,好孩子不能随便脱别人衣服。” 温礼笑着表扬了少年,嗓音带着迷人磁性,但他说完便没有再看少年,直接走到床边坐下,修长指尖轻轻搭在了江肆年脉搏上。 就仿佛刚刚表扬只是客套话般随口一说,但却惹少年脸再次红了起来。 看到医生开始把脉,少年才回过神来,紧张站在旁边看着。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左右,温礼收回手,朝旁边担忧阮清温柔笑了笑,“别担心,他没什么大碍,修养修养就好了。” 阮清这才松了一口气,眼底一直以来害怕消散了,带着几分轻松开口,“谢谢温礼哥哥。” “不用说谢谢,肆年也是我朋友。”温礼笑了笑,拿过旁边医药箱,拆开江肆年腰间绷带,重新帮江肆年包扎了一下。 毕竟少年似乎并不懂医理,刚刚连药都用错了,按他这种包扎法,说不定江肆年真会死。 直播间观众看着这走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家人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咋看不懂了呢?】 【刚刚我就发现清清用药有点儿问题,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医生会帮那个臭男人重新包扎一下,那腰子不就是他捅吗?】 【我也以为是他捅,但是没道理他捅完人又来救人啊?】 【说不定不是他捅呢?这都是大家猜而已。】 实际上温礼并不在意江肆年死活,但是他却不能让江肆年以‘为了救少年’理由去死。 毕竟死人都是败者,但也永远都是胜者。 包扎过程中免不了沾上些血迹,温礼包扎完后径直进入了卫生间。 而少年站在外面则是有些忐忑,因为他住地方实在是太小了。 他怕医生会嫌弃他穷。 不过下一秒他就没时间想这些了,因为床底下纪言滚到了床边缘,然后面无表情扯了他裤腿一下。 叫他哥哥就叫生涩,叫别人哥哥倒是叫顺口。 少年看着床边缘面无表情纪言,瞪大了眼睛,慌张看向卫生间方向,见人还没有出来,他立马蹲下想将纪言给推进去。 那副模样,明显是特别害怕纪言被发现。 就喜欢到这种程度了么…… 纪言阴沉着脸,正想开口说什么,然而下一秒洗手间水声停了,他只能狠狠看了少年一眼,滚入了漆黑床底。 大概是气到了,滚时候也没注意距离,撞上了角落里苏小真。 苏小真差点就害怕下意识尖叫了。 但她还知道现在情况,死死捂着嘴,没敢尖叫出来,不过呼吸却有一瞬间粗重了几分。 纪言看都没看,直接毫不留情踹了一脚。 苏小真痛死死地捂住被踹地方,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但她却不敢说什么,努力调整自己呼吸。 温礼洗完手并没有找到擦手帕子,他走到少年身边举起手,侧身对着阮清,“阿清,帮我拿一下纸。” 温礼穿是衬衣,明显衣服上是没有口袋,只有下半身西装裤才有口袋。 少年最近都很穷,就是纸也用光了,只剩廉价厕纸,给喜欢人用明显不合适。 所以他也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带着害羞伸手,探入温礼西装裤口袋内。 因为天气并不算冷,西装裤也是那种薄款,口袋材质就更薄了。 所以隔着那一层布,能清晰感受到少年手上温度。 有些冰凉,却足以点燃心底深处所有火苗。 两人距离很近,少年不知道是有些紧张还是害羞,抿着唇盯着地板。 因为少年低着头,并没有看见男人幽深视线。 阮清很快就拿到了纸,就在他准备把纸递过去时,温礼并没有接,而是将手伸了过来。 “我拿话会弄湿,阿清,你帮我擦一下吧。” 阮清迟疑了一下,还是拿出纸,轻轻帮他擦拭着手上水分。 大概是作为医生要求比较高,温礼指甲剪裁很好,看起来十分好看。 温礼是背对着床,所以少年自然是面对着床。 本来少年擦有些慢,两人之间气氛有几分暧昧。 但下一秒少年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小脸一白,有几分慌张胡乱擦了擦,“好,好了。” 温礼对于少年忽然变化态度也没说什么,他将少年按在床边坐着,带着担忧开口问道,“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地方吗?” 阮清局促不安摇了摇头,小声开口,“没,没有,没有不舒服。” 温礼弯下腰握住少年双肩,神情严肃开口,“阿清!说实话,如果不舒服不要忍着。” 温礼说着说着有些迟疑,“你心脏……有些奇怪,虽然没有检查出有心脏病,但是症状却和心脏病太像了。” 然而少年还是坚持道,“……没有……我没有不舒服。” 温礼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伸手从少年衣领位置,缓缓往下滑,最终滑到了少年胸前,那正是之前某少年睡着后被人弄。 “唔……”忽然疼痛感让阮清下意识往后一缩,眼里也迅速泛起雾气。 要不是温礼眼疾手快搂着少年腰,少年大概就压倒江肆年身上去了。 温礼看向眼前昳丽少年,声音很轻,“很疼?” 少年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可怜兮兮开口,“……疼。” “你啊……”温礼无奈叹了口气,似乎是拿少年没有办法一样。 他将少年扶正,双手捧起少年脸,认真开口,“你要是出事,我也会难受,就算是为了我,好好保护自己,听到了吗?” 温礼低沉沙哑嗓音带着一种莫名性感,甚至带着明显宠溺。 明明是普通一句话,却仿佛是在说甜蜜情话一般,仿佛要苏到人心底,好听让人忍不住下意识沉溺其中。 而且温礼再说这句话时专注看着眼前少年,瞳孔倒影着少年身影,仿佛少年是他珍宝一样。 少年心跳瞬间加快了几分,跳动声音大他自己都能听见,甚至是忘记了呼吸。 而且被对方触碰脸颊都开始发热了,精致脸上重新染上红晕,宛如晚霞映在白云上,艳丽又荼蘼。 “嗯。”少年害羞点了点头。 温礼看着眼前漂亮少年,眼底忍不住暗了暗。 少年头发柔顺看起来十分乖巧,一张精致如玉脸染上红晕,双眼映浸着雾气,长长睫毛如羽般颤动,眸子里宛转着流光潋滟,纯纯天真看向他,眼里透露着干净纯粹。 可偏偏他凤眼尾微微翘起,眼角还点缀着一颗泪痣,勾出一个又纯真又妖媚弧度,带着一股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媚。 干净纯粹,又媚意天成。 若是这两种气质放在别人身上,大抵只会是不伦不类,令人反感。 可在少年身上却美无法形容,美不可方物。 少年就像一个矛盾体,一个完美矛盾体。 温礼看向眼前眉眼低垂,显异常乖巧人,眼神不由自主停在了少年轻抿薄唇上,指腹下意识摩擦了几下少年脸。 他目光幽深盯着眼前人薄唇,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微微低下头朝少年靠近。 少年瞪大了眼睛,手死死抓着床单,呆呆看着眼前越来越近人。 就在温礼靠很近,似乎想要亲下去时,床底下忽然传来一丝动静打断了温礼动作。 那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墙上一般。 也确实是有‘东西’撞上了墙。 因为苏小真再次被纪言狠狠踹了一脚,所以撞到了墙上。 眼前男人就是魔鬼,苏小真无比清晰认识到了这一点儿。 但是她依旧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连向同伴们求救都不敢。 因为此时男人目光阴翳,浑身散发着戾气,明显是处于暴怒中。 在床下发出声音后,阮清眸子里带着一丝慌乱,立马抿唇低下了头,甚至想要推开眼前人。 而温礼则是直起身,有些疑惑看向床底,“什么声音?” “……是……老……老鼠吧。”少年看着温礼,佯装镇定开口。 少年明显不擅长说谎,实际上他紧张到颤抖声音早就出卖他了。 温礼意味不明笑了笑,“老鼠啊,阿清怕吗?要不要我帮你打死?” 少年浑身一颤,立马伸手拉住眼前人衣角,生怕他弯腰下去看,“不,不用了……我不怕。” 少年大概是太紧张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情况,少年仿佛是受惊了一般,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说话都带着一丝哭腔。 但实际上这副姿态根本惹不来任何人怜惜,只会让人更加过分欺负他。 毕竟少年实在是太弱了,就算是被人欺负狠了也无力反抗,只能被动承受一切。 大概连生气样子都很好看。 温礼倾身靠近了少年几分,一只脚跪坐在少年双腿之间,微微弯下腰,一副将少年拥入怀里姿态。 然后压低声音,以只有少年能听见声音开口,声音充满了蛊惑,仿佛海妖歌声一般,“乖,吻我。” 一时间,少年目光呆滞了几分,意识也有些模糊了,而且只余下心跳声音,甚至忘记了呼吸。 少年浑身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一般,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他只能将手搂在眼前人脖子支撑着自己。 然后他微微仰起头,缓缓朝眼前人靠近。 温礼在少年呆滞时,漫不经心侧目看了一眼床下,带着几分轻蔑。 他并没有过多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而是专注看着怀里少年,好整以暇等待着少年动作。 就在少年亲上去前一秒,温礼背后一道银光闪过。 温礼似乎没看见,但正要亲上去少年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他搂着温礼手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扑倒在床,将人护在了身下。 一时间房间内两个男人都瞪大了眼睛,心脏几乎快要停止跳动了。 不止是两人,还有直播间观众心脏也几乎停止跳动了。 弹幕直接一滞,所有人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 偷袭纪言见状想要停住攻击,但是他出手实在是太快了,没有给温礼留一丝余地。 根本来不及收手。 而温礼也没想到少年会忽然将他扑倒,为他挡攻击。 少年就是个普通人,脆弱到随便用力一点儿就会死掉,更别提纪言这毫不留情一击。 说不定连身体都会被无情划成两半,那双灵动眸子再也不会转动。 甚至身体会慢慢腐烂,直到只剩下一具枯骨。 直播间观众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刀刺下来一瞬间,温礼手上用力,搂着少年腰,一个翻身将少年护在了身下。 那速度快到几乎没人看清楚是怎么发生,就仿佛眨眼间,两人位置就已经改变了。 就如当初纪言不知道温礼到底是怎么避开他攻击一样。 “呲。”刀没入了温礼后背,划出了一道骇人伤口。 “唔……”温礼闷哼出声,嘴角渗出血迹,滴落在了阮清脸上,额头上也全是细汗。 背上血迹瞬间染红了他衬衣,甚至缓缓流下,浸湿了床单,连阮清身上也没能幸免。 温礼背上伤口很长,几乎从肩胛骨位置划到了腰位置,深可见骨。 这大概是最好机会杀了温礼。 纪言一向奉行趁他病要他命,但这一次却没有再动手了。 不是他不想,是他杀不了。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恐惧和害怕。 这种情绪让他身体有些发颤抖,颤抖到连刀都有些拿不住了。 纪言沉默看着手上飞溅血迹,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他赶紧上前几步扯开了温礼。 想要看看少年有没有被他伤到。 纪言扯温礼时动作有些粗暴,丝毫不管温礼死活,甚至还宛如丢垃圾一般将人扯地上去了。 但检查少年情况时却宛如捧在手心宝物,轻不得了。 好在少年没有受伤,只是呆愣看着天花板,漂亮眸子看起来有几分呆滞。 似乎只是被吓到了。 纪言微不可查松了口气。 直播间观众终于活了过来,弹幕疯狂闪过。 【啊啊啊啊!我差点就吓死了!】 【呜呜呜,我也是,天杀狗东西!差点就伤到我老婆了!】 【他妈,杀个人都不会,还差点误伤我老婆,亏我以前还蛮喜欢他!差评差评差评!!!】 【把老婆都吓坏了!两个傻逼狗东西!】 温礼被扯到地上后,缓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全是血迹。他伸手擦了擦嘴角血迹,微微咳了咳。 若是一般人,大概在刀刺入那一刻可能就死了。 但他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似乎并没有受多重伤一般。 阮清过了好几秒,理智才再次回笼。 他刚才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医生催眠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根本没想给他挡,但是那一刻身体和意识直接压过了他理智。 阮清眨了眨有些干涩眼睛,眼里带着浓浓害怕,他立马坐起身四处看了看。 视线最终落在浑身是血温礼身上。 阮清瞳孔微缩,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推开纪言走了过去。 看着浑身血迹,脸色惨白人,少年浑身止不住发软,差一点直接跪在地上了。 少年伸出手抓住温礼衣角,有些颤抖张了张口。 只是可能太过于害怕,他嘴唇颤抖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发出声音,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终于发出了声音,只是声音颤抖不行,“温,温礼,哥哥,你……你没事吧?” “没事。”大概是因为说话,温礼再次咳了咳,嘴角再次流出血迹。 少年慌乱用手擦拭着血迹,见血迹却越擦越多,泪水迅速盈满眼眶,宛如断了线珍珠般,从长长睫毛处一颗颗滑落。 装什么装!纪言看着仿佛一脸虚弱温礼在旁边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声,就在他准备开口讽刺几句时,敲门声再次响起了。 屋内所有人都一愣,抬头看向了门口人。 因为温礼进来时,阮清并没有将门给关死,只是虚掩了一下,所以来人一推就推开了。 顾照西推开门,看着房间内情况愣住了,他看了看床上血迹,又看了看几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阮清听到声音,这才宛如大梦初醒一般,“救护车……对,救护车。” 温礼握住少年手,安抚笑了笑,“没事,阿清不用担心,我伤不重,一会儿你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 少年眼底依旧带着害怕,十分不安,“可是,可是……” 顾照西虽然还没弄清楚情况,但他大步走了进来,扶起温礼,十分热心开口,“清清哪会包扎,别反而被伤口吓到了,还是让我来吧。” “毕竟我和温医生也是朋友了,朋友有难,我可做不到旁观。” “就不用麻烦顾老板了,倒也没伤多重,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温礼笑了笑,抽回了自己手。 顾照西再次扶住温礼,“那哪能让你一个病患劳累,只是包扎一下而已,不麻烦。” 顾照西说着说着就将人往门外扶,还回头问了问,“清清,江先生房间在哪,我去他那边给温医生包扎一下吧。” 少年似乎是有些迟疑,担忧看着两人。 纪言捡起自己刀,漫不经心开口,“怎么?你不放心我,还不放心顾老板吗?” 少年想想也对,之前顾照西可是帮着温礼医生一起对付纪言,而且顾照西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人。 他指了指他出租屋对面门,“……房东先生似乎就住我对面。” 少年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却让在场三人神色都有些不对劲。 纪言看了看床上江肆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笑容,“既然他住处就在对面,那我带他回自己住处吧。” 就在少年想出声反对时,纪言似笑非笑开口,“顾老板和你温礼医生都过去了,你确定要留一个男人在你房间?就不怕你温医生误会?” 少年沉默了,纪言顺利扶起了江肆年。 实际上他更想用拖,但少年肯定不会同意。 他扶起江肆年后,踢了踢床脚,冷声道,“出来。” 床底苏小真浑身一抖,缓缓滚了出来。 女人满脸泪水,眼底带着惊恐和害怕,脖子上是被手勒出来淤青,脸颊沾上了不知道在哪蹭黑色灰。 她嘴角还带着血迹,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全是汗水,沾湿了她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狼狈。 和进入床底之前完全就是两幅模样。 是谁把苏小真弄成这样子一目了然。 毕竟床底下只有两个人。 阮清收到苏小真求救视线后,站到了她面前,顶着纪言视线,鼓起勇气小声开口,“她……她就留在我这里吧。” 纪言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少年沾了血迹脸,“老婆,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让一个女人留在你房间内?” 苏小真听到纪言那毫无商量语气,眼泪再次止不住流,害怕浑身发抖,几乎快要站不住。 阮清看向可怜兮兮苏小真,“可是……” 纪言直接打断了少年话,“没有可是,只要你记住你答应了我什么,我就不会杀了她。” 言下之意是,要是少年毁约,那么苏小真性命就不好说了。 少年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答应了什么,他咬了咬下唇,最终可怜兮兮点了点头。 苏小真最终还是跟着纪言走出去了。 纪言耽搁并不久,顾照西还扶着温礼站在走廊里。 似乎是没有钥匙。 见纪言扶着江肆年,顾照西朝纪言示意了一下江肆年口袋。 纪言压根没搭理顾照西,扶着人直接一脚朝门踹了上去。 门被他给踹开了,锁也踹坏了。 就在阮清追出来想说什么时,纪言速度很快就扶着江肆年进入了房间。 顾照西紧随其后,还扯了一把最后面苏小真,苏小真直接被扯摔进了屋内。 然后纪言丝毫没给阮清开口机会,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阮清看着苏小真被几人带走,也只能在心底保佑她自求多福了。 毕竟他要是强硬想留下苏小真话,估计她会死更快。 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她自己了。 阮清回到房间内,先是看了看窗外。 窗外那几人已经从狭窄平台,跳到了下面宽一点儿平台上去了,再往前旁边走走,大概就能从四楼其他住户家里离开了。 阮清趁人还没走,立马找了纸和笔,然后将苏小真情况写了下来,扔给了那几人。 情况已经给了,会不会有人去救苏小真就不知道了。 阮清微不可查叹了口气,然后开始收拾屋内血迹。 在他收拾到一半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同时还伴随着男人低沉声音,“您好,您外卖。” 阮清放下手中帕子,悄无声息走到门边看了看,门外人确实穿着外卖衣服,头上带着帽子看不清楚脸。 阮清想了想,隔着门小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紧张,“您,您好,您是不是送错了?我,我没点过外卖。” 门外男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他看了看外卖上写地址,“没错,就是这里,应该是别人为您点,麻烦您开门取一下。” 在阮清看不见直播间内,弹幕疯狂闪过。 【卿卿别开门!!!千万别开门!!!他不是真外卖员!】 【卿卿快跑啊!跳窗!跳窗!】 【呜呜呜,这是五楼,跳窗不行,他那么娇弱,根本做不到刚刚那群人那样,我老婆要没了,呜呜呜呜。】 【对面那几个狗东西死哪去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要他们何用!】 【不可能,他们要是出手就是破坏了直播间规则,‘那位’不会放过他们。】 直播间弹幕在提到‘那位’时明显一滞,下一秒便开始哭嚎。 【呜呜呜我老婆,注定是保不住吗?】 【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吧,还好我开启了录屏模式。】 【只能靠老婆自己努力了,只要活够七天,按规定就不再是目标了,可是老婆那么弱,怎么活过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