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好跟江暮行接了个苹果味的吻,持续了两三分钟,在上课铃声里草草收尾。 回教室前,宴好看了眼小屋,脑中蹦出四个字:打卡成功。 接下来一周,科技楼跟小食堂后面也依次打卡。 一中的三大约会地点都逛了一遍。 就此圆满。 高三是飞奔人生另一阶段的最后一段旅程,一个很重要的关节点。 免不了会去迷茫,忧郁,害怕,焦虑,彷徨。 这是青春的疼痛,不是痛一次就不会再有,而是一阵阵的,反反复复,直到长大。 在那样的心境下,还要去承受学习上的压力,会很难熬。 这个时候谈恋爱,十个人就有九个人不赞同。 冲刺高考的时间里,呼吸都是紧凑的,在那途中分出一部分精力来经营一场恋爱,学习松懈了,情绪起起伏伏,造成的影响难以估算。 况且两个人在往前走的时候,如果脚步迈得不够整齐,不够平稳坚定,很容易掉进高中跟大学连接的那个坑里,松开了抓在一起的手,各自挣扎着爬起来,踏上不同的人生路。 最终渐行渐远,再也不会有交集。 可是人的一生只有这么一段青葱岁月,太喜欢一个人了,就会很想得偿所愿,不愿意留下遗憾。 宴好是觉得吧,恋爱要谈好,学习也要学好,他要自律,自制,拿起笔的时候少想江暮行。 然而现实却要跟宴好唱反调,说到做不到。 按理说江暮行已经是男朋友了,每天都是同吃同住同睡,宴好应该能淡定点。 但宴好却一天比一天黏着江暮行,彻底耽溺在他的世界中。 宴好一篇阅读理解吭哧吭哧做了半天,超时了也没完成,总是忍不住地看一眼江暮行,摸一下,亲一口。 江暮行放下手里的书起身。 宴好一把抱住他的腰:“别走啊,我想你坐着陪我。” 江暮行居高临下地扫视一眼:“四五十分钟过去了,你动了几笔?” 宴好弱弱地说道:“好多笔。” 江暮行作势要出去。 宴好赶紧把桌子底下的两只脚拿出来,夹住江暮行,不让他走。 江暮行俯视他:“觉得自己稳了?” 宴好扣住江暮行的裤腰,紧紧扒着:“我没那么觉得,你别给我加戏。” 江暮行:“……” “你昨天的随堂测试,考了多少分?” 宴好嘀咕:“及格了。” 江暮行厉声问:“多少?” 宴好有种被爸爸训斥的错觉,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下意识扯嗓子大声回答:“!” 江暮行道:“很高了吗?” 宴好撇嘴,他的英语已经不需要花时间搞了,本来就还行的理综上去了,最差的数学也不差了,势头非常好。 只有语文的进步最小,跟其他几科比较起来有点惨。 就像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小朋友,不受到父母关爱,也被兄弟姐妹们排挤。 “我是真的不喜欢语文。”宴好唉声叹气,“散文跟诗集还可以看看,文言文看两眼就犯困。” 江暮行把钻进衬衫下摆的爪子捉住:“不着急,国庆之后你会有文言文专题训练。” 宴好:“……” 高三的学习很紧张,别人是放下语文补其他的,他是为了补齐短板死干语文。 结果还很不理想。 宴好叹口气,原来以为数学跟他有仇。 结果是他弄错了,语文才是,隐藏**oss。 宴好的状态有点萎靡。 江暮行摩挲着他纤细的手指:“虽然你昨天的随堂测试退步了,但是你作文分提高了,卷面也很整洁。” 宴好头顶的空血条开始回血。 江暮行吻一下他粉粉的指尖:“你把今天的阅读理解做完,早点上床,我读一篇喜欢的现代诗歌给你听。” 宴好的血条瞬间满血:“真的?” 江暮行:“嗯。” 宴好立马来了精神,边按自动笔,边说道:“那你去床上等我,一会我就能……” 江暮行打断他:“做完了自己对答案,再回头做一遍,要去领会去理解。” 宴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知道。” 有了鼓励,宴好的效率暴涨,没一会就做完了阅读理解,也按照江暮行要求的回头重做一次,并在过程中加以分析理解。 完事后他把资料书一收,麻利儿地爬进被窝里,等着听诗歌。 江暮行问他喝不喝水。 宴好惬意地舒展着手脚:“可以喝,也可以不喝。” 江暮行下床给他倒去了。 宴好把放在床头的活页本拿手里摊开,上面记着一些病句,成语。 江暮行说多看多翻有用,那就有用。 能找到一个让自己身心去信任的人,很幸运。 江暮行端着水杯进来:“你在傻笑什么?” “不用管我。”宴好满眼期待,“诗歌呢,快读吧,我想听。” 江暮行将水杯递给他:“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宴好伸出去的手一顿,这篇他也喜欢。 “我有一所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江暮行靠在床头,语调平缓:“我将告诉每一个人,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宴好听得心血澎湃,眼前浮现了很多画面。 有已经发生的,譬如他跟江暮行在海边看日出。 有没发生的,只是憧憬,譬如他们穿过银杏大道,脚踩着黄昏的余晖回家。 等宴好回过神来,江暮行已经读完了,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他怀里。 江暮行推推他,没用多大力道:“起来。” 宴好不起,就着这个坐姿喝水。 江暮行把被子上面的活页本收起来:“你明天放学跟我去书店买两本名著,上厕所的时候翻翻,记一下套路。” 宴好差点喷水:“班长,我是很相信你的,你让我这么做,坚持下去,我的语文成绩肯定能有所提升,但我想我也一定会便秘。” 江暮行:“……” “那你自己安排时间。” 宴好比了个“ok”的手势,脑袋在江暮行肩窝里蹭来蹭去,喝个水也喝得这么粘腻。 江暮行轻捻他的后颈:“今天的日记写了吗?” 宴好把水杯放床头柜上:“晚安。” 江暮行黑了脸:“写完再睡。” 宴好往床上赖。 江暮行扶着他的后背:“懒一天,节奏就会断掉。” “断不了的,”宴好两眼一闭,“我的好班长,梦里见。” 江暮行在他耳边低语:“乖,听话。” 宴好从耳朵红到脖子,浑身一阵酥麻,不就是日记吗?我写! 美男计太要命。 老师有句话没骗人,高中三年的时间确实很短。 高三尤其仓促。 几场考试之后,校服短袖换上长袖,t市的秋天悄然而至。 早晚凉,温差大,感冒高发季。 宴好就中招了,他不咳嗽,不发烧,就是打喷嚏,流鼻涕,鼻子擤得通红。 体质不行,只是个小感冒,身就哪哪儿都不舒服。 江暮行泡了感冒颗粒给他:“我让你早起,跟我一起跑步,你不干。” 宴好一个喷嚏出去,卷子都湿了,他胡乱擦擦卷子,没好气道:“大哥,你五点不到就起来,谁受得了?” 江暮行对他的恃宠而骄选择默许:“那晚上吃完饭下楼的时候,你又为什么不跑?” 宴好抽了张纸巾,呼啦一声擤鼻涕:“我跑了啊。” 江暮行沉声道:“确定不是老大爷遛弯?” 宴好隔着衣服亲亲他的腹肌:“我生病了,你还凶我。” 江暮行的呼吸微滞。 宴好扬起脸笑:“你要是真想让我锻炼身体,也是有法子的。” 江暮行二话不说就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拎到一边。 宴好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平视的是小江暮行:“你都不想要我?” 江暮行的喉头攒动,哑声警告:“别惹事。” 宴好凑近点,吹口气:“我不惹事,我惹你。” 江暮行的额角猛地跳动。 宴好还想继续招惹小江暮行,就被扣住后脑勺往后一拉,唇被咬住,又疼又烫。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 江暮行要去看。 宴好缠着他,鼻息湿乎乎的:“别管。” 手机响了一会,安静不到三秒又响起来。 《最幸福的人》副歌一直在响。 江暮行捞起宴好,一边抱着他吻,一边够到手机转开屏幕:“是你发小。” 话落就放开他:“接电话吧。” 宴好不满地搓搓脸,他接通电话,还没出声,只是喘了口气,杨丛在那头就炸了。 “卧槽,你干嘛呢?” 宴好坐回椅子上面:“没干嘛。” 杨丛“嘁”了声:“你张口就是毛片,还说没干嘛,当你哥们是智障?” 宴好吸吸鼻子:“看个屁毛片,我在写卷子。” 杨丛一副“我懂我懂”的口气:“边看边写,不耽误。” 宴好:“……” “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到你公寓楼下了。”杨丛说,“不光我,宋然也在,就是跟你说声,我们带了菜来的。” 宴好挂了电话看江暮行:“听到了吧。” 江暮行转身往房门口走。 宴好拉他的手臂:“再亲会儿。” 江暮行不动声色地深呼吸,拨开他的手阔步出去:“写你的卷子。” “你把我的嘴巴咬破了。” 宴好在江暮行回头看过来时,伸出舌尖舔过下唇,“出血了都。” 江暮行的眸色骤然深下去:“你给你发小发个信息,让他们在楼下溜达一圈再上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sww.cc。趣书网手机版:https://m.qsww.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