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蛋黄酥和小梅干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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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小妹失踪了。   万项明心急如焚去了官府报官。薛家女童的死已经传了开来,他十分害怕万小妹会成为下一个。   江砚白此时也头疼不已,他想到过有人瞒报,却不曾想有这么多,那日沈鱼说起那件事后,他便下了命令又查访了一遍,并让百姓不得有隐瞒。   七个,足足有七个遗漏的,甚至比报案的还多。   这七个女童年纪除了两个刚满五岁的,其他基本都有十岁左右,而且不止在聚义坊了其他坊中也有不少。   尤其是京郊的小村子里,其中有五个都是那里丢的。而未报案人家里,境况都出奇相似,家中都有两个以上的女孩或是有男孩,所以丢了一个,根本就不在意。   庞家村里正匆匆去村口,方才有个兵丁来报,说是大理寺少卿江大人就要到村口了。   里正还在吃午食往嘴里塞了两口,便来村口迎人了。   江砚白不想劳师动众,带了个小杨也没穿官服,只让人去通知了里正。   隔着老远,里正老庞就喊着大老爷过来了。   江砚白瞧了瞧老庞,“我未穿官服,也还没表明身份,你怎知就是大老爷?”   老庞做了这么多年的里正,眼力还是有的,“庞家村人我没有不认识的,两位是生面孔,大人又生的这么好看,错不了。”   农家汉子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会朴实夸赞。若是沈鱼在此,该会给老庞竖个大拇指,夸一句有眼光。   庞家村是丢孩子最多的村子,足有四个,江砚白打算一一走访这些丢了孩子的人家。   “大人用过午食了吗?这些人家里都有些远,若是没有,去小老儿家里用些。”老庞好心地提建议。   江砚白摆摆手,“不必了,里正带路吧。”知道他要查案顾不上吃饭,沈鱼这几日把饭菜换成了便于携带的糕点。   今日做是梅干菜酥饼和蛋黄酥。   后者连他也没听过名字,沈鱼总会做些不曾见过的吃食出来,慢慢地也就不惊讶了。   江砚白是填饱了肚子来的,老庞可不是,他年岁大了,饿不得,午间只吃了两口,腹中实在饥饿,再加上这烈日一晒,整个人就有些晕乎乎的了。   “大人,最后一家住得有些远,还得再走走。”老庞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面上的汗水,面色发白。   江砚白察觉到了老庞的不对劲,在他摇摇晃晃倒地前扶住了人,带到了树荫下。   江砚白心怀歉意,“急着查案,却忘了里正可能还未用午食,实是我的不对。”   小杨用水囊给老庞喂了些水,老庞恢复了些气力,“可不敢这么说,是老头子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江砚白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来,“里头有些糕点,里正用些吧。”沈鱼向来是多做了些的,江砚白便把没吃完的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两个蛋黄酥三个梅干菜酥饼,梅干菜酥饼做成了丸子大小,正好能一口一个。   酥饼松脆,一口下去在嘴里碎开,满口酥香,又因着这酥饼大小,不至于掉得满地碎渣,实是一点又没浪费。梅干菜鲜咸又带着点回甘,嚼了嚼还品出些猪油香来。   老庞又去尝另一种,却是全然不同的感觉。   这个也是酥皮口感却大相径庭,软绵酥脆,咬进里层还有两种味道,红豆沙柔软细密却不死甜,最里头的馅料却是咸的。   这种馅料他从来没有吃过,口感微微粉,有些沙沙的,咸味正好,没有太过盖住豆沙的甜,反而相辅相成,当真妙不可言。   老庞饿极了,没忍住全都吃了,望着面前空了的油纸包,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把大人的点心都吃完了。”   江砚白笑了笑,“无妨,糕点本就是给人吃的。里正可好些了?”   小杨又给他喂了些水,老庞尝了这般美味,只觉得浑身的气力都恢复了。   “好了好了,大人家庖厨做的东西就是好吃。”   小杨把水囊挂在腰间,露了个笑脸,“这可不是大人家庖厨做的。”小杨算是江砚白的亲信,那日黎辞舟没搂住,不小心说漏了嘴。   老庞不明所以,“那是哪家点心铺子买的?”里正想到家中的小孙儿,这般美食也该让他尝尝。   小杨瞥了一眼江砚白,见他没什么反应,大方道,“崇安坊的沈记食肆。”   老庞点点头算是记下了。   又走了许久,第四家总算到了。   老庞上前叫门,拍打着院前木门,“庞文,庞文,开门!”   隔壁邻居听见动静,也被吸引了注意,矮土墙上探出个小脑袋。   江砚白目光一定,看见了个大约七/八岁的男童。   小脑袋没在墙上待多久,就被一只大手薅了下去,传来一阵骂声,“还这么皮!都多大了,摔着可有你哭的!”   随后便是“啪啪”两下,皮肉被打的声音,男童的哭声也随之响起。   这厢庞文家的木门总算打开了,来开门的是个清丽女人,眉眼很秀气,眼睛红红似乎是刚哭过,看年岁应该是这家媳妇。   老庞笑着给江砚白介绍,“这是庞文的媳妇,杏花。”   又转头对杏花说,“杏花,还不见过大人。”   名叫杏花的女人听见老庞的称呼,瞬间就跪下了,江砚白都来不及扶。   “快起来,不必行礼。”   杏花眼眶中涌出眼泪,却没有起来,扯着江砚白衣袍下摆,“大人,救救我们大丫吧!”   杏花呜呜地哭起来,“我们大丫最懂事了,平日里割猪草照顾弟弟,天杀的拐子,害了我的大丫!”   老庞劝道,“大人这不是来了吗,快别哭了,与大人说说大丫是怎么没的。”   庞文下地去了还没回来,家里就杏花和她婆母在。   杏花把伍氏也叫了出来,伍氏抱着小孙子一脸不耐烦,骂骂咧咧道,“就一个赔钱货丢了,这么多人,一拨一拨的来,烦真是烦死了!”   江砚白冷着脸,小杨脸色也不好看。   老庞斥了声,“大人面前,不得无礼。”   伍氏这才看见屋内多了两个面生的人,小杨腰间挎着刀,面色不虞,伍氏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往杏花身后躲了躲。   小杨对着这种把孙女的命不当回事的老婆子也没好气,声音大了些,“问什么答什么,知道吗?”   婆媳俩点头如捣蒜。   杏花说的比较详细,庞大丫走失那日穿的什么衣服,头上戴着根红头绳这些细节都能说出不少来。   伍氏就不行了,连庞大丫具体失踪的时辰都不清楚,中间她怀里的小孙儿醒了,便一心顾着哄孩子,对江砚白的问题也是越来越敷衍。   江砚白索性也不问她了,继续问起杏花细节来。   “大丫十岁了,警惕性很强的,不会和陌生人走的。”杏花说得肯定。   老庞也说,“大丫这孩子挺机灵的,而且那几日也没来什么生面孔。”   江砚白默默将这些记到心底,就在他快结束问话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庞文回家来了,杏花站起来去接他肩上的锄头,“怎么这么晚回来?”   庞文擦了擦额头的汗,“还是不死心,去附近的山上找了找。”   庞文巡视一圈,温柔地问妻子道,“家里有客人啊?”   “是来帮忙找大丫的大人。”   庞文连忙行礼,“多谢各位大老爷了。”   江砚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当时为什么不报官?”他见庞文对他妻子温柔,直到今日也没放弃找女儿,所以这一点便很奇怪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伍氏。   伍氏眼神躲闪,心虚地侧过身子,“看我做什么。”   最后庞文开了口,“大丫丢了的那日我娘突然晕倒了,我忙着找大夫,杏花照顾我娘,一时就没顾得上。后来我娘又说,定是大丫贪玩跑了出去,叫我们不必那么快报官,说不定人就自己回来了……”   老庞听完了始末,忍不住骂了句,“糊涂!你弟弟庞武呢,怎么他老娘生病了,就你和杏花忙活?”   老庞在庞家村有些威严,他这么一吼,庞文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我们已经分了家的。”   “分了家那也是他老娘!”   老庞一路走来积攒了不少怒气,前三家也都一样,认为没什么大事,就是不报官,孩子丢了却一点也不关心。   虽然自古都是偏心男娃娃的,可也不能不把女娃娃的命不当命呀!   伍氏缩在墙根,江砚白目光如炬,“你嫌弃大丫是个女娃,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是个女人呢?若是你十岁的时候就丢了,你爹娘也不闻不问,你以为今天还能好好地坐在这儿吗?”   伍氏被他这番话说的无地自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埋怨道,这个赔钱货丢了还能惹出这么大/麻烦,真是个祸害!   小杨也被气得不轻,不想再看那老货一眼,只对杏花和庞文交代,“有什么情况记得告诉里正。”   出了庞文家的门,路过一旁,江砚白叫小杨去敲开了邻居的门。   是个中年妇人开的门,身后还跟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   妇人知道老庞身边的人都来头不小,是大官,战战兢兢道,“大老爷有事吗?”   江砚白淡淡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你教育孩子的方式得稍微改改,别再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妇人连连应声,“是,马上改,都改了。”   妇人瞥了眼庞文家的院子,没压住自己的好奇心,问老庞,“里正啊,这庞大丫丢了这么些天了,有消息了吗?”   老庞长叹一声,摇摇头,“还没呢。”   “大丫姐姐才不是丢了呢,她去给大户人家做丫鬟了。”   江砚白倏地回身,看向小男孩,“你说什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sww.cc。趣书网手机版:https://m.qsww.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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