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 面积庞大,占地几十平方里。 是经过四五百年的发展,才有这么大的规模。 在城中心,是皇宫和官员贵胄居住的地方。 而在北城区,是士族高门的居住区。 也可以看成是富人区。 北巷。 有一座庞大府邸。 在这一天里,府外停靠了几十辆奢华不一的马车。 仆从如云,只能在街上侍立,静候家主归来。 气象非凡。 一般人根本已经不敢从这里经过了。 这是大陶商东郭仪的豪宅。 议事厅中,案几光泽,席塌名贵,香笼袅袅,所用皆无比华丽。 以是宾客满堂。 看穿着和气度,虽然少有文士的高贵,但豪横阔绰。 “许攸大人到。” 一声唱喏后。 这些豪横之人,顿时恭敬之色。 纷纷起身,就在自己的案几前站成一排。 许攸的手袖快甩到了天上,大步而入。 “见过许攸大人。” 众人一起行礼。 “诸位贵人不必多礼。”许攸神情从容。 冀州各窑口的家主到的特别齐。 没想到东郭仪能够请来许攸坐镇。 许攸可是他们的父母官。 顿时对于未来更是期待。 许攸也很愿意看到冀州富庶,这样在袁绍那里有功,也能多捞点钱。 他这个人也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权势和钱。 有钱不一定有权,这里的富商就可以证明。 有权就有钱,许攸自己是就明证。 看起来,这权势和钱并不抵触。 许攸反而堂上高坐,“诸公不必跟我客气。” 说完示意你们进行你们的。 东郭仪有人站台后,气势又和刚才不同了。 他侃侃而谈,“诸位,日子定下来了,就是六月初十。以后,这一天,就是我们冀窑彩陶节的大日子。” “从此以后,没有了同行相忌,吾等互利共赢谋发展。” “诸位还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这一次彩陶节无异于我们冀窑的战争,成败在此一举,不可懈怠……。” 东郭仪能够成为冀州窑口第一人,并非浪得虚名。 一般商人,只会互相拆台,互相算计。 这么做,只能一时得利。 而东郭仪就不同了,往往寻求合作。 还往往和官府的关系紧密。 这也是他能够成为冀窑第一人的原因。 东郭仪是前期投入最大的股东,反而并未争夺最大的利益收获,这让其他股东十分尊敬。 其他股东也是因此放心大胆的跟进投入,并也不要求过分的收益。 这让冀窑商会蒸蒸日上,彩陶节的前期筹备非常之成功。 各窑主人,看到了更加广阔的未来。 以前互相竞争,导致价格上不去,反而还被那些二道贩子客商打压。 现在就不同了,随着蓟窑商会瓦解,冀窑商会建成。 冀窑商会,成为了天下最大的陶器商会。 天下还有什么窑口可以和他们抗衡? 他们的收益可期。 并且还有许攸这种能够直通丞相的大人物照顾。 至于送给许攸钱。 在他们看来,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要知道许多人,想送礼也找不到许攸这样大的门路。 联合起来,果然实力雄厚。 以后回到各自窑口,那些地方上的官员,也要敬畏他们三分。 随着东郭仪演讲结束,议事厅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 紧靠邺都所在魏郡的广平郡。 太行山东麓丘陵如巨人环抱的地方,是昔日大周诸侯国邢国的国都。 这里已经是荒凉数百年的地方。 但随着闫山等千余人到来, 购买了物资,盖了房子。 已经形成了一个颇有规模的乡镇。 此刻还没有多少知道这里。 但相信未来,这里会出现一座城。 邢丘下。 是袁谭规划邢窑的第一座窑口。 巨大的窑洞里。 袁谭立在中间的火坑边上。 不错,就是火坑,已经放满了木炭等燃烧物。 围着这个火坑,四周靠墙的地方有数层平台,可以放置一千多土胚。 其实对于烧窑,简单点说的话,就跟烤红薯差不多。 当然实际操作起来十分复杂。 没有数年的学习,看火的工作都不让做的。 袁谭有脑细胞输入,无论是肌肉记忆,还是知识储备,瞬间跨越几十年苦练。 他已经是青花瓷烧制的绝对大师。 “这一火的木炭还少二十斤,这是什么木炭?不要用杉木……。” 袁谭已经累计在这里指导了半个月。 本以为闫山这些很难学会。 没想到,很意外。 这些名匠,如今理论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制作工艺上,更加超乎袁谭想象,已经彻底掌握了要领。 果然,彩陶和瓷器异曲同工。 如同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不过,这只局限于闫山这些大匠、名匠。 闫山他们站在袁谭四周,此刻于迫切中,又充满了激动。 “大公子,幸不辱命,现在可以放入土胚,开火封窑了吗?”叶谦问道。 少顷。 号角声和鼓声,交织成庄严的乐章,回荡之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母亲,你听,开窑大典!”一个正在玩泥巴,制作土胚的小孩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摸了自己一脸泥后,喊道。 他的母亲,拖着他,奔跑向窑口。 与此同时,围绕这个窑口的聚集地中,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事务。 无论男女老幼,蜂拥而去。 邢窑第一窑,被称呼为青花窑。 在窑口。 闫山郑重捧起点燃的三炷香,送到袁谭面前,“大公子,您来上香祭拜神明吧。” “好。” 这仪式十分庄重,袁谭也不敢怠慢。 随着他上香,千余人一起跪拜在地,祈求上天。 “礼成,入土胚!”一十三位名匠,一起呼喊道,难掩神情的激动。 弟子们一个个捧着土胚,这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种子。 一一入窑,出窑。 人们郑重的观看这一切。 他们烧了多少陶,第一次烧瓷。 “师父,行不行,我好想记得您也研究过这种土,烧出来的陶器不是散架了,就是脆的很。烧彩陶的话,釉色也不明显。” 一个返回的弟子,看着手上的土痕,怯怯问道。 戴兴摸了摸胡子,“这烧的是瓷。” 弟子们依旧窃窃私语,这种青花瓷在他们看来就是神物,真的能大规模烧制吗? 若是一窑出来就几个,或者需要好几窑才能烧出一个。 那他们这么多人,肯定许多人是无法从事这个行业养家糊口的。 不单单是戴兴的弟子,还有闫山等人的弟子也在窃窃私语。 这些身穿粗衣麻布的匠人,他们是这个行业的人才或者是未来的人才。 于数千年研究追求陶器的极致后。 只因为袁谭一句话,和那精美的青花瓷。 放弃了一切。 和他们的父母妻儿,不远千里,慷慨激昂来到这不毛之地。 为的是什么? 只为追寻烧制的极致。 此一刻,土胚入窑,反而担心了起来。 “封窑……点火!”闫山响彻天际的声音有些颤抖。 袁谭明显发现,就连闫山这些人也是面庞沉重,显然充满了担忧。 …… 三日后。 所有人再一次来到了青花窑。 隆重的金鼓声响起时,人们的神情肃穆起来。 开窑大典,同样重要。 “开窑。”悠扬的声音。 千余人跪拜在地,满怀热忱,比这窑口四周的余温还要高不知多少倍。 这一窑。 可不平凡。 是邢窑一族的生之所向。 成败,关系到他们的生存。 “到底会怎么样呢?” “又能生产出多少个呢?” 毕竟烧制彩陶,也有一定的失败率,别说这等精妙的瓷器。 匠人们的担心,也不是不可理解。 “大公子?”闫山发现袁谭站在最前面,走过去问道。 “你去吧。”袁谭道。 这是传奇拉开的一刻,也是荣耀的一刻。 袁谭希望将这一刻交给闫山他们,同时也因此为这些历史上第一代瓷器人,注入更多的自信。 “叶先生,您去吧,您是这里最有资历的。”闫山道。 “不不不,我……我岁数大了,你……你去……。”叶谦捂着心口,显然已经开始无法承受某种刺激。 说起来,十三名匠,皆过花甲之年。 只有闫山五十来岁,也算年富力强。 “好,我去就我去!”闫山一咬牙,“沐儿,你先进去。” “爹,我……我不敢!” 随着闫山凌厉的目光,闫木不得不硬着头皮第一个进去了。 袁谭:╮(╯▽╰)╭。 匠人们搞的好像赴刑场一样,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也要对他有信心吧? 细胞输入,系统,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来做监督的话,康熙官窑主官都要靠边站好不好? 而这近千人的家眷,抱紧小孩的抱紧小孩,互相依偎的互相依偎,一个个毛骨悚然,搞的好像要大难临头了。 正想着。 闫山狂奔了出来。 一时间,多少目光,唰唰唰,刷刷他。 “闫山,如何!”叶谦等人一起问道。 “我……我……。”闫山说不出来话了,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哎呦~。叶谦捂着心口倒下了。 紧跟着,其他老头子们也倒下了。 随后,近千人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的稳不住。 “……。”袁谭。 典韦和许褚对视一眼,难道大公子失手了,自毁前程!五百斤黄金打了水漂? 郭嘉也满是担忧,该不会是大公子偶然所得,就以为可以量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sww.cc。趣书网手机版:https://m.qsww.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