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馆的后院,竹君子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皱眉:“就你如今这样子,还不消停一点?” “这点伤,还不至于要了命。” 刚说完,竹君子便用力狠狠按了他一把,刚才包好的伤口又开始溢血。 “你若是如此不惜命,那么我何必在这里忙前忙后?藏尘,你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吗?” “许承桓那么危险的人,你居然独自一个人去刺杀他?” 瞧着他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竹君子白眼连翻,叹息不断,动作不由得放轻了一些。 “我不知道你和许承桓之间有多大的仇怨,可是你不应该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他前一段时间便遭受内伤,如今更是外伤连连,这身子骨再不好好休养,怕是要废了。 “织梦楼的四大杀手,那一个个可都是心思灵敏之辈,你莫不是想让她们知晓你的身份不成?” “许承桓可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她留在这里会连累这里的人。” “如今正是风雨飘摇的世道,你以为这小镇会成为世外桃源?” 竹君子不禁轻嗤了一声,此次许承桓带着军队过来,明显已经瞄准了雪莲山。 “雪莲山,可不是谁都能踏足的,特别是北秦的人。” 藏尘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一丝丝狠厉,好似裹挟着排山倒海的气势。 他的这番变化令竹君子啧啧称其,一双狭长的眼眸带着浓浓的好奇。 眼前的人平素是一个不温不火的性子,很少见到他这般暴跳如雷。 可见北秦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然而,北秦建国才不过五六年的时日,他在雪莲山已经十余年,瞧着没有多大的焦急才是。 “别好奇我的事情。” 藏尘的情绪有些低落,说话的兴致也不是很高,只是那言辞中的警告之意却分外明显。 竹君子冷嗤了一声,只得将所有的好奇全部压在心头。 洛宓没有想到许承桓的速度来得这么快,不过是三天的时间整个小镇的外围便被围堵德水泄不通。 这一堵便是十余日。 一时间过往的脚商,走亲访友的旅客对洛宓等人的负面情绪也与日俱增。 起初,他们心中虽然有极大的怨言,面对洛宓等人的时候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免得被人当刺头儿挑了。 可是如今,他们讨厌生死被人掌控的生活,对洛宓等人的不满已经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雪主,我们已经被围困数十日,那许承桓为何还不动手?” “他谋的是人心。” 许承桓旧伤未愈,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和她硬碰硬,他能做得也就是围而不绞,让小镇中的人给她施压。 她出去之后少了山体的依托,真的很难逃出他布置的天罗地网。 “许承桓为何会受伤?” 一个能让许承桓受伤的人,明显不是一个易于之辈,她并不想自己身边存在这样不稳定的因素。 当然,最重要的是指不定能形成联盟。 “具体情况已经无据可考,听闻是被一个黑衣人打伤,只是那黑衣人也没有讨到好处。” “让人去查那黑衣人的身份。” “诺。” 虽然是另类的大海捞针,可扔出去的水瓢多了,总能捞些不一样的东西。 “您为何要守在这个小镇?” 当时许承桓没有整合力量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想要离开并不是难事,可她却选择在这小镇停留。 “不是守,而是想要了他的命。” 这小镇看似毫不起眼,可作为和雪莲山深处唯一沟通的桥梁,她不相信没有一点秘密。 只要许承桓包围小镇的消息落在雪莲山深处,自然会有人亲自出来收拾他。 “您是想要祸水东引?” “不,互惠互利罢了。就算没有我们在此处驻扎,许承桓依旧会包围这个小镇。” 许承桓领皇命而来,自然是为了从西盛找回面子,那三个小镇可不能所以让人屠戮。 不管许承桓是否真心为了北秦着相,他只要还想在北秦生存,那么就得为北秦卖命。 “外面那些人该如何是好?” 小镇的村民们,已经不止一次驱赶他们,这次更是搞得阵势极大。 整个小镇的人,差不多都聚集在婆娑馆的前面。 “打回去。” “……诺。” 冬时刚刚出去片刻,便听到外面哭天喊地的声音。 洛宓对此充耳不闻,只是透过橱窗默默地望着婆娑馆的后院,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小镇不远处的帐篷内。 许承桓瞅着眼前的地图,眸色夹杂着不少的阴郁气息,左右两边的人纷纷低着头不敢言语。 “可有消息送过来?” “小镇里面已经送出消息,这是小镇的防御图。” 旁边的随侍忙忙将自己刚刚得到的情报呈现了上去,声音毕恭毕敬。 “很好,今晚子时开始攻打。” “国公爷,陛下有命,勒令我们不得围攻这座小镇。” 今日一早他们便得到了远在京城的旨意,可眼前这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丝毫不改之前的决策。 “你在教导本官如何做事吗?” “属下不敢。” 那人忙忙低头叩首,似乎在为自己刚才的言行不当而忏悔。 许承桓则轻嗤了一声,出手的速度极快。割下那人的头颅摆放在小几上,这才目光淡淡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声音格外的冷厉。 “我不管你们的态度如何,既然在本官的手下做事,那就得按照本官的行事准则来办事。” “诺。” 众人齐齐应诺,虽然他们是北秦军队的人,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不是他们能招惹的,整一个活阎王。 “希望你们都是聪明人。” 许承桓挥手示意几人退下,而自己则走向了秋时的帐篷,这一次他并未对她施展惑心术。 “梅雪,你若是心甘情愿成为我手中的利刃,我保证你师弟自此安然无忧。” “我若是不愿意,你还要用惑心术控制我吗?” 得亏她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大部分用得是以前学艺时的名讳——梅雪。 否则秋时这个名字泄露出去,终有一天他们会怀疑公主的身份。 “你若是反抗,我自然要用自己的方法达到目的。” 若不是看在她一身武功可以为自己所用,他才不会在这里同她絮叨。 “呸,小人。” 秋时本是一个暴躁的性子,更别说面对许承桓了。 “你放心吧!我会早一点让雪主来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