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转身瞧见父亲还有点意外,“爸你怎么朝这来了。” 这附近没经开发,路可不平整。 “这孩子说想见你,正好路上看到我们就过来。” 刚凑近的秦殊木着一张脸没戳穿爷爷,明明是爷爷自己拉着他要来。 白草歪头看又拔高一节的秦殊,“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老师请假。” “真幸福。”白草感叹出声,伸手将铁锨递给他,“小伙子来帮个忙。” 她发现秦殊可能年纪见长,最近开始在学大人装成熟,一点也不喜欢别人叫他小孩子。 果然,她这话一出,就瞧见秦殊兴冲冲地要脱外套。 “天还冷,脱衣服也不怕着凉。”白草凑近将铁锹塞进他手里,伸手将拉链重新给他拉上。 秦殊有点不好意思,将铁锹夹在胳膊下抢过衣服,“我自己来。” 秦文康站在一旁,盯着这和谐的一幕,顿时觉得白草说不生孩子这事是违心的话。 “我突然想起来复建师还在等我,你们忙。” “我送你回去。”回头跟小邵姐说:“我很快回来。” “不用。” “正好顺路,我也要去别墅那拿水壶。” 秦文康没借口,只能慢吞吞的走着,沉睡了太多年,他这副身子骨就像是锈掉的机器,单单是重新站起来就花了许多时间。 上了年纪骨头脆也不敢急于求成,就只能慢慢恢复。 不过现在回去的路上慢一点,倒是让秦文康抓到了机会。 他开始旁敲侧击,“小白啊,你和秦晏就算是谈对象也有大半年,这婚事是不是得提上日程,五一怎么样?是个好日子啊。” “五一不行,今年这一茬水稻栽种的早,去年挖洞留卵的小龙虾也都长出来,养殖户那说五月是第一批收成的日子呢。” 也算是意外之喜,今年连虾苗都能少买不少。 “那你觉得什么日子结婚合适,你来定,剩下的我去找秦晏商量。” “我……”不对,怎么就变成定结婚日子了。 “爸,我和秦晏现在这样就很好,不一定要结婚呀。” 倒不是因为简白的缘故,拖着一直不结婚,而是在漫长的思考中,她找到了一种绝对安全的方式,不会被催生。 对外她不想让秦晏的情况被太多人知道,近两年四季的出名,秦氏各种消息让两个人一直活跃在大众视线中,好也不好。 好处是对各自发展都有利。 不好的是风吹草动都能被拿出来说事。 如果知道秦晏祖上有精神疾病遗传,对整个秦氏都是巨大打击。 结婚就伴随着生产。 父亲清醒后对她一直和好,母亲那没了父亲死亡的这个隔阂,整个人平和下来,双方越发像远房亲戚,节假日问候一声,互不干涉。 结婚后催生肯定不会找她,只会去催秦晏,方老太势必会再被提起。 说起这个,白草忽然想起来,母亲是不是还不知道方家遗传病的事。 明明都活过来,母亲却冷了父亲好久好久。 白草当即转移话题,“爸,现在的重点不是我和秦晏,我们是男女朋友过成夫妻,你和母亲呢,打算一直这么分局吗?” 秦文康不说话了。 一提到这个话题,他笑着说:“你母亲是个冷静的人,给她时间她会自己想清楚。” “上次也这么说,这都多久了。”白草给出主意,“母亲的追求者可有很多,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什么感情都等没了吧。” 秦文康悬起心,嗯嗯嗯应的心不在焉。 “爸,到了,我拿了水壶就过去。” 白草将人留在客厅,绕到花房那临时征用个水壶,再出来就听到门外的动静,就近拉住一个人。 “外面是谁?” “大爷叫的车,要去市里。” 白草抱着水壶笑了,所以嘴硬什么,哼着小调朝后山走去,秦殊那已经将坑扩大不少。 “够了够了。” 拿水壶对准坑里浇了半壶,才朝下个坑去挖,秦殊当了主力,偷懒的白草走过其他果树,瞧见开花的开花,结果的结果。 盯着那逐渐从青过渡向红的颜色,白草嘴巴里面开始分泌口水。 茂密的树枝上,上面那些接触阳光最多,红的也最厉害,等反应过来,双手已经扶着树枝爬上去。 邵美玉听到簌簌地动静,仰头看到这一幕赶紧要拦,“老板,你怎么又随随便便上树。” “我看着有些樱桃已经熟透,不摘就要掉了。” “到时候会安排人来。” “我没事,我就坐在这树杈不动,小邵姐你把装树苗的那个篮筐扔给我呗。” 邵美玉没办法,为了让她赶紧下来,快速将篮筐扔上去,“不用摘太多。” “知道了。” 白草已经就近揪下俩,在身前穿的围裙上蹭了蹭将红艳艳的果子塞进嘴巴里,一口一个。 果汁迸溅,甜中带着青涩的一点点酸,让毫无防备的白草浑身一抖。 “红成这样怎么还酸。” 摸了摸牙根,白草舌尖扫过清理掉残留拒绝再这么吃下一个,连带刚刚采摘的心思都弱了点。 挑挑拣拣,那种上手硬邦邦的就直接被放弃,红是红了,这么硬肯定还能再长两天,那种摸上去明显有回弹性的绝对没错。 只捡了个篮底,白草就跳下树,将其中一个就近塞到秦殊嘴巴里。 “怎么样好吃吗?” 为什么不给小邵姐? “老板!这东西没洗上面很多脏东西和细菌,万一吃了闹肚子可怎么办。” 白草利落的交上篮筐,“下次一定!” 转过脸扭头就问秦殊,“甜不甜?” “甜!” 秦殊抬头盯着那树,回想到婶婶刚刚上树的身影,十分羡慕。 白草瞧见,“想学爬树?” “可以吗?”秦殊大了点才发现,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 “当然,不会爬树的男孩子童年可是不完整的。” 邵美玉刚抢过篮子,就听到老板她又出幺蛾子。 “爬树是个危险的行为,轻则……” “小邵姐你好老古板,哪有那么多意外,现在人看孩子太严了。” 她七岁下河摸鱼,八岁上树掏蛋,不是一样长到这么大。 “走,我教你。” “可是坑……”秦殊低头看了眼第二个树坑才挖一半。 白草拍拍他,结果铁锨三两下就挖出个坑来,将剩下半壶水倒进去。 “行了,晚点我们再栽苗。” 一个想教,一个想学,邵美玉根本拦不住一拍即合的俩人,只能抱着篮筐站在底下干着急。 果树相对山里种的其他树,要方便的多,白草也就没再另外找地方。 站在树干下,抬起胳膊摸着跟她个头一般高的第一个树杈。 “爬树的发力点在脚上,手上抓紧,大腿也要绷住,脚上蹬着把人送上去,可得快,不然一卸力再爬就更费劲。” 白草说的时候,已经踮起脚尖抓住树杈,等说完时人已经上去。 秦殊看得双眼发光,“婶婶你快下来,换我试试看。” 白草秃噜下来,将位置让给秦殊,秦殊手够到树枝,第一感觉就觉得自己像摆动在风中的腊鱼腊肉。 “上脚,这俩可不是光用来走路的。” 秦殊抬起脚蹬上去,念着婶婶说快,没两下发现他成功了,睁开眼向下看着婶婶,“我上来了!” “……” 白草盯着双手双脚抱在树枝上横挂的人,“厉害,猴都没你会挂。”光动脚不动手是几个意思。 “照你这样如果真摔下来,第一个碰到地的就是脑袋,出事绝对一次没命。” “……” 刚刚还兴致满满的秦殊蔫了,如今胳膊整个抱在树枝上,有点骑虎难下。 “那……那我现在怎么下去。” “松腿,挪手。” 白草站在地下扶着秦殊的腰,最后才让他松开手,邵美玉在边上看的心惊胆战,眼前的俩却兴致盎然。 直到有人来叫吃饭时,秦殊已经能顺利找到发力点,爬上那些比较矮的树枝。 白草成就感满满,“看你平时一直坐着,手脚还挺灵活。” “我也有在锻炼,婶婶小瞧我。” 经过农舍时,有些小院关着门,租用建设的在外忙这工作,有些开着门则在打理院子。 秦殊歪头看了眼,知道这些人都是掏了钱的,他去年闹着参加了婶婶的年终总结大会,虽然很多都不懂,但是在数字上敏感的他能分辨出,目前全部项目中,农舍是最一本万利的存在。 因为投入少,纯纯的收入。 想到这,秦殊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在偷偷看人,知道被当场抓住。 “不好好吃饭,看什么呢。” “吃饭。”秦殊赶忙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加快吃饭进度,打算吃完饭再说。 白草却在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 钱多打来的,“有一家食品公司找来,说想和老板谈个商务。” “四季不接外面的宣传,这事你不是知道。” 同行都是冤家。 “是,对方表示宣传的是零食,和我们目前的定位不冲突,主要是商务费报价直接一千万,只需要四季的账号上推广一条。” 白草吞入口的饭差点噎到自己。 “一千万买一条消息?”她算是知道钱多打这个电话的原因。 钱太多是会让人心动的。 “是什么东西?”她现在对一千多万宣传的东西感到十分好奇。 “是一款巧克力,前段时间被一个明星吃了后突然火起来,应该是尝到了甜头想要继续复刻增加销售。” 被钱多这么一说,白草想起来最近上网是经常能刷到流心巧克力,一个男明星拍戏间隔中补充体力的,随后粉丝就开始夸起来。 不过这钱真真么好赚? “巧克力叫什么名字。” “留恋。” 秦殊听到这名抬起头,“婶婶要买零食吗?千万不要买这个巧克力,打着意大利手工配方制品,其实还不如十五块钱一桶的麦丽素好吃。” “你吃过。” “恩,前段时间景珠阿姨来看你时,不是有带我好多零食。” “啊,那个啊。”白草跟钱多说:“我晚点回复你。” 等她吃完饭,正好有人帮忙把零食带过来,坐在沙发上,秦殊帮忙从中找出一个条状的巧克力。 “就这个,好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