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航脸色黑得吓人。 他死死盯着张凡的身影,眼看着张凡把蒋天成搀到了看台边。 蒋天成手里拿着张凡的水杯,一口一口,喝着张凡亲手冲的蜂蜜水。 张凡从小就有泡蜂蜜水喝的习惯。 程远航还记得,当年,住在张凡家的时候,张凡每天一定会给他冲一杯暖甜的蜂蜜水,到最后,程远航一个不怎么嗜甜的人,都被张凡带得有些迷上那个味道。 他现在也有那么点想喝。 可张凡没端给他,却端给了别人。 程远航觉得心里堵了股酸气,咬着牙,险些把矿泉水瓶都给捏扁了。 许云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他瞧见看台边唇色发白的蒋天成,嗤笑:“蒋天成这小子挺虚啊,这就低血糖了?航哥,我看你第一跑得挺轻松,这小子体力跟你真没法比。” 程远航冷笑:“跑第一有个屁用。” “他只顾着那病殃殃的,我跑到第一,特么连看都不带看我一眼的。” 许云天愣了一下。 半晌,他嗅了嗅:“……哪儿来这么一股酸味?” 程远航磨着牙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水。 许云天叹了口气:“航哥,你要想让你那小哥哥来伺候你,不如……你也低血糖一下?” 程远航眼神漠然。 许云天目光掠过程远航精健的胸腹肌,叹了口气。 也对。 外校的小骚零,背地里都意淫讨论,说程远航这样硬的爷们,一夜七次,妥妥的。 就这精猛的体力,跑步跑成低血糖,谁信? 程远航直勾勾地盯着看台边。 直到蒋天成被人搀着去了校医院,他才沉沉走到张凡面前。 张凡抬头,看了看程远航,半晌,只淡淡地说了句:“第一,恭喜。” 程远航一点都喜不起来。 他冷冷地扯了扯唇角,上了看台。 下午,程远航还有场篮球赛。 比赛的时候,他好像心里存了多大的怨气和火气,一直黑着脸,篮球鞋在球场上摩擦出尖锐的声响,打球的气势,就像只被激怒的豹子,比平时凶猛百倍,一路疯狂得分。 到最后,就连登分的体育老师都被他吓着了,小声提醒:“这位同学,真的可以了,你的对手都快哭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难道我们不应该友好地……哦哟,又盖帽,怎么这么凶的啦。” 篮球赛结束,程远航带队拿下第一。 他拎着奖章,绷着脸,拨开围观的男女,坐到张凡身边。 张凡瞧见程远航打球打得冒汗,把纸巾推了过来:“擦擦吧。” 程远航看着那包纸,讽刺嗤笑:“现在终于想到要敷衍两句了?” 张凡皱了皱眉头:“你不要就算了。” 程远航胸口一闷。 张凡收回手的刹那,他狠狠地扣住张凡的手腕,咬牙道:“蒋天成头晕了,你就上赶着扶他,我他妈的打球手背划出血,你有问过一句吗?” 张凡顿了顿。 他看着程远航手背上的划伤,深吸口气:“抱歉,我刚才没注意到你的伤口,而且,这样的小伤,你自己应该可以处理。” 程远航笑了。 这说辞可真漂亮。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他只知道,心里那股酸火憋得他快炸了。 程远航二话不说,站起身。 众目睽睽之下,冷着脸,拽着张凡就下了看台。 司令台后头有个小器材室。 程远航一把将张凡弄进去,自己也钻进小器材室,一脚踢上了门。 器材室密闭窄小,灰尘浮动。 张凡听到锁门声,心里一冷。 这小禽兽又要狗吠似的犯少爷脾气了。 果不其然,他刚扭过头,就看到程远航大步走到他面前。 程远航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狠狠按在铁架子边,冷笑:“张凡,你今儿就是故意气我来的吧?” 张凡皱着眉:“你又发什么神经。” 程远航刚打完球,皮肤滚烫,眼神灼人。 他盯着张凡的眼睛,磨着牙笑道:“你在我面前,又是给他加油,又是送水,对着我的时候,就跟看不见我似的……怎么着,你就这么喜欢他?才认识他多久啊,你就又想把他也当弟弟一样照顾了?你还记得你该伺候的是谁吗?” 张凡呼吸瞬间紧了。 他挣着程远航的钳制,有些愤怒:“你胡说什么!” “是,我确实在你家打工,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做了,你的三餐我也从来准时准点地送给你,我不欠你的。工作以外,我要给谁送水,给谁加油,都是我的自由,不用你管。” 程远航扣住张凡的下巴,森冷道:“所以,现在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 张凡硬邦邦吐出两个字:“雇主。” 程远航觉得心里猛地一凉。 他深吸了口气,又问:“……那蒋天成呢?” 张凡目光坚定:“朋友。” 程远航扯着嘴角笑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觉得张凡回来以后态度就变了。 原来心里头早就把他当做了雇主,连蒋天成都比他亲密。 好,真好。 程远航头一次觉得,当初在安南公馆,给了走投无路的张凡一个台阶下,还是自己太他妈的仁慈了。 好半晌,程远航强行抬起张凡的脑袋。 他凉飕飕地说:“刚才你说你不欠我的,错了。你可别忘了,在安南公馆那间套房里,你答应过我的要求,到现在,还欠着我三个条件。” “你知道我第一个条件想要什么吗?” 张凡心口霎时一紧。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程远航掰着他的下巴,往前一凑,恶劣地咬住了他的嘴唇,在他吃痛的瞬间,强硬粗暴地侵占而入。 张凡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程远航箍住他的双手,按在头顶,好像小狼闻见了血气,吻得愈发凶横。 一吻结束,程远航松开他。 张凡挣脱程远航的双手,用力地擦了擦嘴唇。 他气得浑身发抖,齿缝里挤出声音:“……小禽兽!” 程远航冷笑:“我是小禽兽,行啊。” 他咬牙切齿地笑道:“张凡,我原来还想着,这次好不容易让你搬回来了,干脆就对你好一点吧……现在看来,根本就没这个必要。” 张凡呼吸发颤。 程远航低下头,一双狼似的眼眸望进张凡眼中。 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说,我只是你的雇主是吗,那好。” “既然如此,接下来三个月,我会好好让你知道,什么叫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