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莎这一问。 李瑁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 虽然种种迹象都已表明推背图上那些李隆基无法辨认的字和《黄道经》上的道门古篆应该是一样的。 但没有得到李隆基的亲口承认。 便总是不能放心。 同样是这一问,也把李隆基从无限的震惊中给拉了回来。 皱眉思忖片刻之后,方才问道:“这个字,当真是忽悠真君教给你的?” 苏曼莎立刻点了点头:“昨夜师兄写了个不认识的怪字儿给我看,让我入梦问问师傅是否认识那个字儿。” “入梦之后,师傅如约而至,民女便把师兄教的那字儿写给师傅看了。” 李隆基连忙问道:“上仙认识那字?” 听他这么一问,又见他双眼之中满是渴盼和期待。 李瑁的心顿时便放下了七八分,看来自己的推断没有错! 事情的来龙去脉,苏曼莎早已心知肚明。 此刻见了李隆基这反应,心头也是大定,说起话来便更有底气。 “师傅看了那个字,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也没说认识不认识,就写了这个字给我。” “陛下,您见过这个字么?” 忽悠真君是神仙嘛,神仙做事,自然要搞些玄机,高深莫测才像话。 尤其是,那些道门古篆,李瑁自己也只知其形,不明其意。 那就只能玩儿虚的了。 但即便是虚的,想来也足够忽悠住李隆基了。 果不其然,李隆基兴奋地点了点头:“自然是见过的,苏仙子,上仙还说什么了?可曾告诉你此字和先前那字应做何解?” 苏曼莎便摇了摇头:“师傅没说。” 李隆基眼中立时透出一股失望,但很快又被期许所替代。 想来便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他已经开始自行脑补。 李瑁便在此时不失时机的说道:“我上次见到这样的字,是随师父在梦中拜访他的一位仙友,会不会师父也不识此字,得去问问他那位仙友才行?” 苏曼莎却是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师父肯定认识这字儿。” 李隆基闻听此言,立刻又看向了苏曼莎:“何以见得?” “师父跟我说,这字儿乃是上古道门的不传之秘,单个拿出来,本就无解,需得凑到一块儿,方有其意。” “而且排列顺序不同,其意也大相径庭。” 话音一落,便见李隆基身子猛地一晃。 片刻之后,竟是喃喃自语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瑁此刻却是已经乐开了花儿。 苏曼莎方才所言,全是他自己瞎掰的。 其目的自然是为了骗得李隆基相信他和苏曼莎联手,便能破解推背图之秘。 而且这般说辞,还能防止李隆基把推背图上的字儿拆开打乱一个一个的让他们来解。 如此一来,李隆基要想借他们之手解开推背图之秘。 要么就拿出推背图原本给他们看,要么就得按照推背图上那些字儿的顺序完完整整、一个不漏的临摹下来交给他们。 这两者对李瑁来说都是一样的。 都能达到一窥推背图的目的。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要怎么让李隆基不产生怀疑…… 李瑁觉得,只需祭出忽悠大法,随便编些真真假假的东西当做推背图所言解释给李隆基听,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至于推背图真正说了些什么,嘿嘿,等跟李白汇合之后不就知道了? 不仅如此,跟李隆基解释推背图时,还得留下一些空白。 等到李林甫的事情板上钉钉之后,就告诉李隆基,要彻底解开推背图,自己就得离开长安去剑南益州才行。 那个时候,李隆基对推背图上的内容肯定比现在还要感兴趣。 放自己和母妃离开长安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对于这一点,李瑁有自信。 人都是这样的,没有谁能忍得住这份好奇心。 尤其是像李隆基这样的人,一旦看到将推背图解开的希望,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 他也绝不会放过。 与之相比,母妃犯下的那些罪过,在他眼中恐怕连个屁都不如。 李隆基念叨了几句,突然又满怀期待的看向苏曼莎:“苏仙子,你可愿为朕解秘?” 苏曼莎便看向了李瑁。 李隆基立刻明白了过来,在这件事中,自己的儿子才是关键人物。 “瑁儿!” 听到这一声呼唤,李瑁心里再次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郑而重之的样子。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尽全力请师父解开这些字……这些字,父皇是从何处得来的?” 李隆基便是微微一愣,又想了一想才答到:“是两位得道高人多年之前写给朕的。” “高人说了,待时机一到,此字之秘自会有人替朕解开。” “真是没有想到,为朕揭秘之人会是瑁儿你啊!” 呵呵! 我信你个鬼! 不过李隆基这瞎话编得也算有水平了。 只是把时间线稍微拉短了一些而已。 他口中的那两位高人,指的自然就是李淳风和袁天罡。 李袁二人当初作此推背图,是在太宗皇帝李世民的授意之下所成。 这推背图的确可以算做是他们写给李唐皇室的。 李隆基也是李唐皇室之人嘛,而且还是这一辈的掌门人。 因此他这么说,也不能算是完全不要脸。 李隆基可不知道李瑁已经在心里把他的谎言解构到了这种程度。 整个人依旧沉浸在推背图即将解开的喜悦和该不该直接将整本推背图交给李瑁的纠结之中。 许是看出了李隆基的纠结。 李瑁干脆来个以退为进:“父皇,师傅既然说这字儿是上古道门的不传之秘,想来解起来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不如请父皇定下一个时限,儿臣也好跟师父商量。” 时限? 给神仙定时限? 李隆基是完全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的,看向李瑁的眼神自然也就有些怀疑:“如此怕是对上仙颇有不敬吧?” 李瑁却是说道:“无妨,师父早就说过,父皇乃是天命之人,他亦是承天命来助我大唐。” “儿臣看父皇似乎急于解开此字之秘,想必此秘于我大唐社稷十分紧要。” “既是如此,儿臣只需向师父说明,想来师父定能理解!” 李隆基便又看向苏曼莎。 苏曼莎就狠狠的点了点头:“师父很宠爱师兄的。” 听苏曼莎也这么说,李隆基这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咱们定个半年如何?” 半年? 你还要我在长安待半年? 做梦去吧! 李瑁便是把心一横,咬牙说道:“半年实在太久,只争朝夕,父皇,依儿臣看,不如就七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