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手里仍旧捧着香鼎,被他这样禁锢在怀中,只觉得从脸到指尖都烫了起来,挣扎着慌乱开口:“等制好了,我只送你便是了。你,你先放开,这万一旁人进来了看见——” 他将脸埋在她修长的颈间,感受着小姑娘温软的肌肤一点点地烫了起来,嗓音有些喑哑:“看见就看见吧。” 棠音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在原地愣了一瞬,只睁大了一双杏眼,都忘了挣扎。等她想起来的时候,李容徽已轻轻松开了她,轻声道:“我会差人去各地寻找盛京城里没有的香药与花露,但是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只能将这香赠予我,不能送给旁人。” 他说着,像是怕棠音反应过来,恼怒于他方才的莽撞一般,迅速展开身形,自闺房中逾窗出去,转瞬便消失在高大的马头墙后。 等棠音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再生气便也有些晚了,她只得微阖了阖眼,略微平复了翻涌的心绪,又低下头去看手里捧着的之纇香。 迟疑一下,还是将香鼎打开,取出一点香末,放在傅山炉里燃了。 起调清淡微苦,承调热烈浓郁,而转调刚起,便戛然而止,令人猝不及防,像是倏然自美梦中惊醒,落得个心神不安。 无论如何品评,如今的之纇香,都算不得上品。不知为何,李容徽却如此执着,甚至愿意放弃已经制好的苏合香,去寻遍天下香药,去日复一日地等待,只为等她慢慢完成这一炉未知的香。 棠音想了许久,仍是想不出端倪,便也不再深想,只是轻轻将之纇香放在了几面上,微垂下眼去。 也许等到之纇香完成那日,她便会明白。 之后李容徽果然没有食言,各色从未见过的香药与花露,流水一般往她闺房里送。 每回,都是他亲自送来,也从没递过拜帖。 若不是有哥哥提前点拨,还真差点撞上前来量体裁衣的王娘子。 便像是今日里,天刚亮透,棠音的闺房槅扇便被人叩响。 彼时,棠音正整理着李容徽这几日送来的香药与花露,听见姜氏在外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便搁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打开门来。 槅扇一开,首先看见的,是自己的母亲姜氏,其后便看见一张带笑的圆润妇人面孔。 跟在姜氏身后的妇人一身裁剪利落的檀香色罗裙,腰间松松系一条深色的束带,两边同色披帛垂落,很好地修饰了她的身形,丰腴之余,又显得身姿婀娜。 姜氏笑着给棠音引见:“这位便是王记绸缎庄的王娘子。” “王娘子。”棠音乖顺地唤了一声。 王娘子圆润的面上笑意愈甚,目光落在棠音身上,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圈(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