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开始了。 老一辈谈及1937年,提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枪炮声。 开年第一天的惊天狙杀,用三枪砸碎了申城表面的平和。 年中北方的连绵炮火,用弹幕把这片土地轰的满目疮痍。 八月那日酷暑的烈阳,值得所有人铭记: 乱星坠地,申城喋血。 战役,一直持续到12月。 马革裹尸,不足以形容战场惨烈的十分之一; 疮痍满目,不足以概括巷战之后的断壁残垣; 冲锋的号角如蜂鸣一般,在申城租界以外的土地响彻,像死神的招引幡。 号角过后,枪林弹雨,肝髓流野。 每一处每一刻都爆发着战斗,整座城市,整个战场,没有片刻乃至分毫的安宁。 生?死? 不,他们只想着一件事。 上!冲!干他娘的! 去他妈的东瀛鬼子! 子弹、炸药、过热的枪管; 嘶吼、残肢、冰凉的烈士。 四个月,八十万将士,三十万伤亡。 阵亡少将以上高级军官十四名。 数字是冰凉的,如客观中正的观察者,记录,描述,封存。 它不会记录,数字背后的鲜血,至死的那一刻,永远在沸腾。 那是永不熄灭的呐喊: 生命!祖国!胜利! 这是这片土地最破碎的几年,无数人陷入其中。至死不渝者前仆后继,左右逢迎者卑躬屈膝,国难当头,人们暴露内心最深处的信与念。 这是必须铭记的历史。 年底,林逸参与筹备的新系统初具雏形。自那以后,刘琛的出手更加频繁,也更加直接。 北鬼,成了申鬼。 游荡在申城的幽灵。 中高级将领的异常阵亡,让他们人人自危。 去任何地方都要反复的检查,里外三层的护卫。 他们想查,把申城掀翻,却没有找到这只鬼的丝毫痕迹。 谨慎、怪异的刺杀手法,无迹可寻,技近乎道。 没人能找到暗杀后的任何怀疑方向,就仿佛自无中生,又到无中去。 有人说,他只有一个人,有人说,他是一个组织。 除了林逸、林志和白汐,没有人能将租界那位仁心仁术、治病不问国籍身份的外科医生,和无孔不入、遭遇者必死的申城幽灵联系到一起。 如此,三年。 报纸上的一则新闻,落入刘琛的视野。 时值1940年,马三投日,担任奉天协和会会长。 此会名为协和,民间谓之“蝎虎”,意在以皇民化为目标的民族协和,用通俗的话来说,便是思想奴化。 冬日,北地银花素裹,白雪皑皑。 料峭寒冬,山舞银蛇。 宫家老宅,满院的腊梅,风雪花枝俏。 棕色貂皮冬帽,罩着位黑胡凶煞,双手环抱,肩上一只猴。 眼神如斩首的刀,落在远处一众青年,看的人脖颈发凉,心中发怵。 老姜,原是菜市口砍头的行刑人,刀下亡魂,不计其数。 带着杀气看人,如天敌(本章未完,请翻页)